尽管哈维尔对我把皇帝的信件和其他请柬混在一起、当作垃圾邮件处理的事实感到震惊。
每天光是信件就有数十封，而在学院正门被驱赶的仆人更是多到数不清。听到这番话，他勉强点了点头。
“…虽然陛下的关心反而起了反效果，令人遗憾，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我明白了。我会遵守承诺，绝不先开口提及此事。”
“非常感谢。那么，我们这边也会统一口径，就说我是受邀前来的。”
“就这么办吧。既然这次又由我来负责引导，那就跟我来吧。”
“是。”
海伦娜最后再次华丽地释放了一次神圣之力，确认菲仍是一副恍惚的神情却已能自己站立后，哈维尔才转身带路。
跟随着他的脚步前行，我能感受到周围炽热的目光。有人像在城门外一样跪地祈祷，也有人投来单纯的仰慕眼神。
照这架势，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骚乱，众人一拥而上……但令人惊讶的是，大家都严格遵守着一定的距离。
出于好奇，我仔细观察着这一切。这时，一直默默前行的哈维尔开口了。
“反应不够热烈，让你失望了吗？要是提前通知一声，他们应该会准备一场凯旋仪式的。”
“不，到加冕仪式为止就够麻烦了。而且我也没有失望。看到这么多人安静地注视着，我觉得很了不起。难道不应该有一两个人突然冲出来，想要抓住我的手或者请求祝福吗？”
“通常是这样没错。”
“听起来现在可不像是通常的情况。”
“那是因为你是龙的事实，以及你对恋人的执着已经广为人知了。他们大概是担心如果和你交谈会被挑刺，所以不敢靠近。毕竟触怒龙鳞而遭殃的故事，可是连童话里都有的著名桥段。”
“……。”
欧雷利亚大陆上的龙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呢？
虽然我犹豫了片刻，但看到自己在这种时候仍然有冲动想要爬上内城中央的尖塔盘踞，大概也能猜到几分了。
这感觉就像是在面对一场活生生的自然灾害啊……
我随意地点了点头，哈维尔则用更加谨慎的语气继续说道：
“话说回来，我听说你决定解除卡拉的烙印，让她从奴隶身份中解放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这话是对我说的，但内容显然是在询问卡拉，而不是我。
之前我曾尝试过一次，却因为卡拉出乎意料的反对而不了了之。哈维尔当时也在场，所以他大概能猜到卡拉在害怕什么。
就在我准备回答哈维尔的瞬间，卡拉抢先一步开口了。
“没关系。我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复仇，也守护了父亲的名誉。当然，看到哈维尔大人时心情还是会有些复杂……但真的没关系。”
她挺直腰板，目光坚定，声音柔和却充满力量。
久违地，卡拉展现出了身为高等贵族的从容与优雅。她颈间不再缠绕着荆棘藤蔓。
哈维尔静静注视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是吗。”
对话到此为止，没有更多的言语。但无需多言，他们都知道——此时此刻，卡拉和哈维尔都卸下了一些沉重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