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系统会说：“你下一次看，是在退入【本源灵境】后。”
因为现在的他，境界太低，神魂强度不足以承载更高层次的“意”。
每一次观看，都像是凡人仰望星辰，看得见，却摸不着。
若强行参悟，轻则神志受损，重则走火入魔。
可偏偏，他又不能停下。
因为他看到了韩霜降的变化。
原本苍白干裂的嘴唇正缓缓恢复血色，呼吸也由急促转为绵长，体内灵气流转愈发顺畅，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显然，她已经在逐步消化那一剑的余韵，距离剑意小成，或许只差临门一脚。
“不行……我不能落后。”
楚槐序低吼一声，再次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强行引导体内灵气逆行周天，刺激识海深处的精神力。
他知道这样做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经脉逆行、神魂撕裂，但他别无选择。
他必须跟上。
否则，当韩霜降率先突破，掌握更高层次的剑意之时，他们之间的差距将不再是经验或资源的问题，而是本质上的“道途分野”。
时间一点点过去。
楚槐序的额头渗出冷汗，鼻腔甚至溢出血丝，那是精神过度透支的表现。
但他依旧死死咬牙，一遍遍回放那一剑的影像，尝试从中剥离出最纯粹的“意”来。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等等……那一剑，并非全然无情。”
“它的锋芒虽利，可落点却极有分寸。斩的是迷障，而非生机。破的是执念，而不是人心。”
楚槐序心头剧震。
他想起谷丹当时说的话：“孩子，坏坏感受那一剑。”
不是“记住”，不是“模仿”，而是“感受”。
说明这一剑的重点不在形，而在情。
不在力，而在心。
“难道……这是一种‘慈悲之剑’？”
“以斩断迷惑的方式，唤醒沉沦之人？”
这个念头一起，楚槐序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猛然意识到，所谓的剑意提升，并不仅仅依赖于战斗、生死、机缘，更重要的是??心境的蜕变！
外门弟子为何难悟剑意？
因为他们心中只有争斗、攀比、嫉妒、贪婪。
哪怕天天练剑，也不过是机械重复，毫无灵性可言。
而真正的剑修，必须先修心，再修剑。
心若不通，剑如何通明？
“所以……这才是最难的一环。”
楚槐序苦笑，“不是资质，不是悟性，而是能不能放下自我，去真正‘看见’别人。”
他望着韩霜降，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把对方当成竞争对象，想着如何超越，如何抢先一步。
可现在想来，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方向。
剑心通明，通的不是剑，是人心。
若是心中满是算计与胜负欲，又怎能映照出天地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