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村长脸上多出几分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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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海之村5
祭海有没有用?
村长心中其实没有答案。
最初和时寻说,他不想祭海,那也是没有明确地看到效果,而且知道祭海花费巨大,让村子始终无法富裕起来,甚至连村中一众村民想稍微有点积蓄都做不到,他才不想再祭海。
但盖普曼说,他们村的村民真的有神秘力量保护,现在他又和时寻说起何村老的这段往事,他就不由得起了疑心。
倘若祭海有用,那位守护着他们临羡村的未知存在,会不会知道他这么所说的话,知道他的心不够虔诚?
那……
会不会祭海仪式渐渐没有了之前的效果,都因为村中像他这样,不够虔诚的人已经越来越多?
村长不由得想起何村老让村里人练习新的祭舞的场景。
他一边回忆一边说。
“何村老自那次大难不死后,就变得有些神神叨叨。我所知的,都是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的。何村老真的已经年纪很大了,他现在是我们村年龄最高的人。
他大难不死,回到岸上后,就经常半夜从家里走出来,一路走到海边。最初还是站着看大海,后来就变得有时候会在海边跪下,还有些时候就整个人都趴在海上,只仰起一个脑袋,就看着海边。
这事情还持续了好一段时间,这才被村里人发现。每每他做这些奇怪的事,村里人看到他,和他打招呼,问他在做什么,他都不会理睬,他就像完全不知道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对,就和梦游那些人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他从海边回到家,就开始睡觉,睡醒别人和他说昨晚的事,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村里人看他的行为这么奇怪,就决定轮流盯着他,只要发现他夜里出门,就跟在他身后,看他做什么。
他在海边或跪或趴了一段日子后,他再去海边,就不是做出一个姿势就维持着不动了。
村里盯着他的人看着他的动作,就觉得这些动作和村中的祭舞很像,但有少数动作,又和祭舞的动作大有不同。
这回,村里人再问起他晚上梦游到海边做什么,他就不再说自己一无所知了,而是回忆了一会后,就说他夜里出门前,又一次听到了从大海传来的神秘声音。
他说,他应该是被大海中存在的神明召唤过去的。海神应该要给他某种指示。而他做出的那些和祭舞很像、又略有不同的动作,应该就是神明要他教给其他人的新祭舞。
村里人起初还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何村老一口咬定,那就是海神的旨意。再过不久,就是一次年中的小祭。
通常情况下,我们村中祭海之后,就会一起出海打渔,除了实在不适合出海的老人小孩一类人留下,其他的都要出海。而我们这一次出海的收获也一定很好。
可那次祭海之后,我们全村那么多艘船出海,竟然没有一艘船有收获!
回来后,何村老又说了,他出海之后,又一次听到了海神的声音。海神说,村民们这次祭海,并没有跳新的祭舞,海神不满意,所以不愿意让村民们能从海中得到鱼获。如果村民们在三天之内,再举行一次祭海仪式,这次跳新的祭舞,那么再出海,就一定可以大丰收。
这回,大家就被吓得赶紧按照何村老说的去做了。大家跳惯了以前的祭舞,忽然要换新的祭舞,尽管动作变化不大,但还是很艰难才在三天之内保证全村都学会。
这次祭海之后再出海,还真的就收获满满!”
村长说到此,脸色又难看了不少,全凭时寻三人在侧,又看得到时寻布置下的隔音结界光晕流转,他才有些底气。
“后来的几十年间,何村老又有五次,说他得到了海神的旨意,要我们学习新的祭舞。我年龄小一些,现在总共学到的,也就三种祭舞吧。说起来,近二十年,何村老就说了两次要换祭舞,过去换新祭舞的次数都没有这么频繁。”
时寻颔首,又问:“那村长,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就在这里给我们展示一下你们村中的祭舞?”
“这里?”村长为难地环顾四周,“这祭舞一动起来,就要转啊跳啊,要的空间很大,在这里跳不开啊,我顶多给你们展示几个动作。”
他忍不住抱怨:“而且最新两种祭舞的动作数量都比以前多多了,一跳起来没有一个时辰都不能停,真在祭海的时候跳,这动作还要重复又重复,一跳就是六七个时辰……唉!跳完一次,我算年轻些,跳完都浑身难受,像那些老一点的……”
褚东斋忍不住道:“六七个时辰?那你们跳完还要出海?这也能行?”
这村中的可都是普通人!
村长苦笑不已。
“道长,您还别说,我们刚跳完,当真觉得就想趴下一动不动。可我们跳的时候,却根本不觉得身体撑不住。跳完之后,我们还要喝一碗血酒,就是祭祀的牲畜的血混入酒里。喝过了之后,就能再撑着出海打一网鱼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