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光线变得暗淡昏黄。
他提起那个带血的包袱,放在房中间的圆桌上,面无表情地一层层打开。
里面竟是一个猪头。
文昌寻面上浮现出冷笑,锐利的眼里寒光闪过。
段清州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少爷,跟着父母混了些军功。这样的人被保护得太好了,忠良之后的名声压在身上,无论做什么都异常天真,眼睛里非黑即白。
所以,他只会虚张声势地恐吓,并不敢真的杀人放火。
妇人之仁,成不了什么大事。
不过他们说,明日将会重审“葛家反诗”案,应该不是无中生有。
目前葛家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祭天仪式,被暂缓处决,而段清州则异常冷静、按兵不动。如此种种,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计划。
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变数。
他略一思索,安静拿出纸条和笔墨,写下书信:
主人,段清州果然来找我下手。据其所言,案子似有变数。是否提前展开行动,请示下。
折好纸条,他来到后院,屏住气息侦查了一番。
并没有人监视埋伏。
而后他深吸一口气,二指放入嘴中,吹出一个尖亮的哨音。
不多久,一只红爪的白鸽扇着翅膀,翩然飞下,落于院中。
文昌寻熟稔地将纸条绑在鸽腿上,随后往空中一扔,只听见“哗哗啦啦”的振翅声,白鸽即可消失在明亮的月色下。
他没有回到屋中,而是在后院寻了一块青石坐下,原地等待回信。
段清州,你自以为威慑一下作证的人,就会扭转局势么。呵呵,等到明日,你便知道什么是绝望了。
到时候他们一起反口,咬死了葛明良和段清州,想必场面一定很好看吧。
“葛家反诗”案,将是一场难以扑灭的引火烧身。
翻案
“又是鸽子。”
悦书在屋顶上蹦蹦跳跳,脚下的瓦片却是无声。
“少爷,这都抓三只鸽子了。下一步咋办啊?”
段清州坐在飞檐上,如同一只轻巧的燕子落在上面,与那白墙黛瓦好不和谐:
“信上说什么了?”
“内容差不多。”悦书耸耸肩,小眼睛瞟了瞟旁边一个黑衣人。
这人手里也捧着一只白鸽。
“都放了吧。”段清州淡淡道。
“放了?”悦书皱着眉,心疼了一番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自己。
忙乎一晚上恐吓三个人证,好不容易抓住点东西,这就放了?
“不然呢,你想吃烤乳鸽么?”
额,他家少爷说话还是一样地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