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错愕，很快垂下眸子。
再抬眼时，他藏起了眼底的失落和痛苦，依然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那恭喜她，攀上江家高枝了。”
“江家高枝，岂是她说攀就能攀的。”贺时延冷冷道：“江晏川还透给了我一个消息，他说阿音的死，另有蹊跷。”
沈世清敷衍着：“那就祝你们早日找到真凶。”
“我都认定只是场意外了，他竟然又给我希望。”
“他出手帮忙，是为了乔乔吧。”
贺时延神情恍惚，望向窗外，不知看到了哪里，他嗤笑一声：“沈世清，我恨了裴家，恨了裴乔三年…如果有一天，真凶和裴家无关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毁掉裴乔的时候，你几乎是把所有的错都归给了裴家。”
“是啊。”他凄凉勾着唇角：“直到她离开我，我才发现，我很爱她。爱到能够为她找很多借口。”
“比如裴乔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喜欢我，喜欢一个人并没有什么错。”
“是阿音没有好好开车，所以阿音才会超速行驶出车祸。”
“阿音自己也有错，对不对？”
“我甚至把错归到了阿音自己身上！”“可江晏川他却那么笃定的告诉我，阿音的死有问题。”
“如果是裴家做的，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没有能力替阿音报仇。”
“让我杀了她，我做不到的。”
“可如果不是裴家做的…”
“那我这些年，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啊！”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在林时音死后处处照顾他，安慰他，接受他所有的怒火和嘲讽的裴乔。
他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啊？！
毁掉了她的爱。
毁掉了她的家。
毁掉了她的全部。
“贺时延，你冷静点。”
“我没法冷静！”
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他的心头，使他感到浑身冰凉。
沈世清抿着唇，眉宇微蹙：“走吧，我们去迦南喝两杯。”
……
“让一让，让一让。”
裴乔戴着口罩，试图从影视城外挤进去。
门外被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她挤在人群和设备中，燥热不堪。
好在此时许落落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费了一番周折后，她坐在了林星和青枝的对面，许落落站在她旁边，把所有情况都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