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绾音根本没听他说什么,满脑子都是方才虞晟提起的匪贼之事。
虞晟训完话,遣了一个管事嬷嬷去给虞绾音详细讲述明日大婚礼的规矩。
虞绾音出了房门,有意无意地问着嬷嬷,“你可有听说外面匪贼入上安的事?”
“老奴整日在府中,不曾听闻,”嬷嬷以为虞绾音是怕匪贼坏了明日婚事,“不过如今年头,多的是山匪,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
“何况明日就进相府了,那些贼人纵使胆子再大,也不敢招惹相府。”
虞绾音深吸一口气,听来也是。
当下,那么多山头都藏着土匪,也未必就是他们。
她如今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嬷嬷将虞绾音送回房间,与她详细讲述着明日的礼仪规矩。
左相如今没有父母高堂,他们就省了敬茶的过程,直接进新房。
嬷嬷说完礼节规矩,转头从一旁拿起一个包着红绸的匣子,将里面的东西递了过去。
虞绾音瞧着像是一副画卷。
画卷展开到一半,虞绾音动作顿住。
她面颊绯色一片,几番仓皇克制,才没有失态。
嬷嬷走上前,“姑娘别怕,新妇都要过这么一遭,这是喜事。”
“你细看这图……”
她正欲与虞绾音详细解释画卷上的事情,被虞绾音打断,“我,自己看吧。”
“这礼节与规矩得讲清,”嬷嬷是受命前来给虞绾音讲规矩,不能马虎了事,若明日真的在这事上出了岔子,倒霉的还是她,“姑娘切不可因为惧怕,而推拒丈夫,不愿合房,这是大不吉利的事。”
“新妇初次会有些疼,但也不要冲撞了相爷,让他觉得你不喜欢。”
“这事儿是有技巧的……”嬷嬷说得详细,虞绾音硬着头皮听。
成婚这种事情迟早都要发生。
只不过被搬到台面上讲又是另外一回事。
虞绾音马马虎虎地听下来,始终无法想象楚御那张至纯至净的脸,也会做这种听起来有点脏的事情。
许是太过紧张,虞绾音一整夜没怎么睡好。
依稀梦见次日大婚繁复琐碎的流程,又断断续续地梦见山寨上,大家热火朝天地准备另一场婚事。
偶尔她会在梦中忘记自己是要跟谁成婚。
梦境颠倒转换间,她看见自己坐在婚房之内,却扇退下之后,那人高马大的悍匪之王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大惊失色地找楚御。
“他死了。”他步步逼近,粗暴地撕开她的婚服,“现在你是我的了。”
“小骗子,你他妈让我好找。”
虞绾音被人叫醒在关键时候,她睁开眼睛还有片刻的恍惚。
身上被扯弄的力道由真实变为虚幻。
很快屋内来往的婢女忙碌声和院外喜庆的鼓乐声,压过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