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堡之变后?,因他辈分高,血统也正,朝中本打算奉迎他做皇帝,被?他拒绝了?。
正统帝复位后?,对这个叔父礼遇甚隆,甚至派他代天子祭祀祖庙。他的地位可以说在所有的宗王之上。
这么一个人若是肯为?景泰帝遗孤背书?,这事?儿便?算是有点谱了?。
阿乔的眼睛亮起来:“你?能搭上襄王的线?”
姜曈想起赵吉的话,唇角浅浅地勾了?一点:“我试试看。”
她俩又?细细谋划一番,等着商量完,姜曈从阿乔屋子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她在檐下停住脚步,看了?看头上,雪已经停了?,天空黑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黑黢黢的天空好像一整个压下来,压在她的心口,令她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整个前院也陷在黑暗中。唯有她左手边的书?房亮着灯,那是赵雀生还在做练习,右边阿乔的房间也点着烛。
按说这个时候,她本来该去检查检查赵雀生的功课,然后?赶这孩子去睡觉的,但是她却一点都不想挪动脚步。
她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站在廊檐下,家人、朋友、学生都在身边,她却感到一种重生以后?从未以来的孤独。
今日她们所谋甚大?,但姜曈心中却没有踌躇满志的希望,只有前路未卜的迷茫。
雪虽然停了?,夜却更加冷了?。
姜曈双手交叉,用力抱着自己?,却怎么抱都暖和?不起来。
这才一天,她就已经开始想念那个温暖的怀抱了?。
她算算路程,一天了?,观卿他该已经离开直隶了?吧。
如果事?情顺利,自己?定然是要去把他找回来的,若是不顺利……
今世怕就此永诀了?。
姜曈闭上了?眼睛,喃喃道:“观卿、观卿……”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响起脚步声,夹杂着竹杖匆匆点地的声音。
姜曈一怔,霍然回头。
苏观卿正点着竹杖,朝着她的方向急速奔来。
风拂柳都没跑过他,只能紧紧跟在他身后?。
“观卿?”姜曈脱口而出的声音,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
苏观卿猛地刹住脚步:“曈曈?!”
风拂柳想要跟姜曈解释一句,却见那两人的注意?力都只在对方身上,显然旁的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便?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回自己?的屋去了?。
姜曈没有说话,她止不住地就着屋中透出来的一点微光去看苏观卿,他看起来很狼狈,不知道在雪地里滚了?多少?圈,衣衫湿了?又?干,皱巴巴的,脏兮兮的。
苏观卿也没有说话。
他能说什么呢?
是质问姜曈为?什么要送走他?还是放低姿态求姜曈让自己?留在她身边?
他是不配跟她一起死吗?还是她觉得他就是个贪生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