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低喝,那符文没入坟土,一闪即逝。
一道无形的、坚不可摧的结界瞬间将整个墓穴彻底封印笼罩。
他感知到这坟冢深处还蕴藏着某种不寻常的邪异之物,绝非善类,在真相大白之前,绝不能再让任何人惊扰此地,以免引发更大的灾祸。
“上车!走!”
东方玄鹤收起账本,依旧是那般清冷决绝的三个字,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
但这份果决和展现出的强大掌控力,反而奇异地安抚了云骁杰慌乱的心神。
让他找到了主心骨,甚至发自内心地、劫后余生般地露出一丝笑容,忙不迭地点头。
黑色的轿车如同暗夜中的幽灵,疾驰在返回燕北的高速公路上。
东方玄鹤手握方向盘,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
若此刻没有限速,这辆车仿佛真能脱离地心引力,御风飞行。
后座上,极度紧张后又彻底放松的云骁杰,早已抵不住浓浓的疲惫,歪着头陷入了沉睡,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或许是因为车开得极稳,也或许是东方玄鹤刻意让他安睡,他睡得格外香甜。
副驾驶座上的云翳却毫无睡意。她一只手紧紧攥着东方玄鹤的衣角,仿佛那是此刻唯一的依靠。
她的目光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眼神复杂,脑海里全是方才墓地的景象和那本诡异的账本。
东方玄鹤空出一只手,温柔地伸向她的额头,想让她也休息片刻。
她却猛地一晃头躲过了,声音带着一丝倔强的沙哑:
“我不要睡,我要陪你。”
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想分担。
“好。”
东方玄鹤应了一声,没有坚持。
然而,就在云翳稍稍放松警惕的下一刻,他出手如电,精准地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腕。
云翳一惊,刚要挣扎,却感到一股温和至极、却又无法抗拒的暖流自他指尖涌入自己的经脉,瞬间流遍四肢百骸,洗涤着所有紧绷的神经和疲惫。
“你耍……”
她抗议的话还未说完,无边的困意便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眼皮重若千斤,意识迅速沉入一片温暖的黑暗之中。
防不胜防!
看着身边人瞬间陷入安眠的侧脸,东方玄鹤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向上弯了一下,掠过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笑意。
他双手甚至无需握住方向盘,只是随意地搭着,心神微动,右手掐了一个缩地成寸的诀印,向着窗外轻轻一挥。
窗外的景象骤然变得模糊扭曲,高速公路的护栏化作流线型的光带飞速后退,空间仿佛被某种力量折叠压缩。
仅仅是几次呼吸之间,车窗外疯狂倒退的景象骤然定格——熟悉的燕北街景已然映入眼帘。
车,停了。停在了云骁杰家楼下。仿佛他们从未离开过这座城市。
云翳是在自己睡惯了的客房床上醒来的。她睁开眼,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对着空气嗔怪地嘟囔了一句:
“又耍阴招……”
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这种被强行“照顾”的感觉,她并不讨厌,甚至心底泛起一丝隐秘的甜意。
另一边,云骁杰也醒了。他发现自己竟然穿着舒适的睡衣躺在自己的床上,顿时疑窦丛生,满脑子都是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