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微肿，透出一圈浸润胭脂色，像两枚熟透的杏子，还将眼尾的一点妆容晕染成青黑色泪痕。
鼻尖还是通红的，呼吸时仍能听见细微的抽咽，像是风雨过后迟迟没有平息的余波。
指尖因为长时间攥紧衣领而泛着僵硬的青白，手背青筋还未褪去，余瑾昭有点心疼。
想让她放松一点，又怕惊扰住她，只得小心翼翼用手指抹去残余泪痕，轻轻抹过一点，有些鬼迷心窍，等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放到口中。
是咸涩的。
发丝还粘连在嘴边，混着未干的泪，唇上还能看到一圈被咬出的压印，渗出丝丝血迹。
余瑾昭近乎爱怜的拂过她的发丝，裴道晚真的好瘦，整个人也像没了筋骨一样，软成小小的一团，塌陷在自己胸口处。
呼吸微不可闻，时不时泄出的抽泣声才能带出一点起伏，余瑾昭凝望着她，久久出神。
她大概真的忘了些什么吧！
积蓄一点力气，抱着裴道晚进卧室，不能让她这样睡在外面，会感冒的。
卧室极其简单的布置，几乎看不到太多装饰品，唯有床头的一幅画是黑白禁忌之间的唯一艳色。
目光忍不住被吸引过去，这画里的人是裴道晚吧！
色彩鲜艳濃重，哪怕是濃浓夜色，也能感到画中人的缤纷与夺目，背景都只是衬托。
她未看过裴道晚吸烟，不论是在她们平日工作里还是有时候出差，她一次也未见过。
而今日看到这幅画时，居然产生一直就是这么美的感觉。
画师技艺是比较高超的，风格居然还有点跟自己类似，但画技远超自己，因为她能感觉到里面的那个人几乎倾注了画师全部感情。
这是谁画的啊！？
那人一定很爱她吧？！
第82章第82章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咽下心中的酸涩与失落，余瑾昭替裴道晚褪去鞋子、外套、衣衫……
裴道晚还在睡着，依然很信任她的样子，手指攥着自己的一片衣角，余瑾昭尝試让他放开。
可裴道晚總是眉头紧蹙，微微挣扎，反而攥的更紧，无奈只能让她一直攥着了。
余瑾昭索性脱了大衣，去卫生间打水，然后半跪在床边一点点抹去裴道晚脸上的痕迹……
等一切都弄完后已经是快深夜十二点了，那只名叫夏天的猫很乖，除了自己刚进门时喵喵叫，后来就一直在自己脚边蹭着撒娇。
余瑾昭给裴道晚擦拭脸颊时，也会偶尔抽出一只手，輕輕撸它两下。
这种感觉好熟悉……
就好像是她已经做了千万次一般。
一切都收拾好后，輕輕关上门，夏天也被余瑾昭带到外面了。
一只手无意识撸着夏天，一只手给它喂猫头，余瑾昭产生一种不舍得走的心理。
她开始给自己找借口，如果裴道晚一会儿不舒服了怎么办？如果她吐了怎么办？如果……
總之她没有睡觉也没有干别的事，一直磨蹭到早晨四五点，才猛然警觉自己確实该走了。
夏天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轻轻舔蹭它的手指，纠缠着，似乎不让她离开。
余瑾昭点着夏天的小鼻子：“乖啦，好好待在家里，外面有坏人，我要走了。”
“喵喵喵！”
余瑾昭自然听不懂猫语，可那种不想离开的心情达到顶峰，她觉得小猫太可愛，自己多陪它玩一会也是没錯的吧。
就这么磨蹭到六点钟，余瑾昭痛定思在，不行不行，真的该走了，不然会被人当做变态的。
好想偷猫啊！
更想偷人……！
没办法，再不走裴道晚就醒了，看到自己还在就太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