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时，冷宫里的积雪还泛着青灰色。
王五盘坐在院中的青石板上，粗布裤管挽到膝盖，右腿上那道陈年旧疤像条扭曲的蜈蚣。
他闭着眼，额角渗着细汗，呼吸时急时缓——这是夏凡根据系统提示改良的《淬体诀》第三周天运转到紧要处。
夏凡站在廊下，指尖无意识着腰间玉佩。
这玉佩是他穿越后唯一没被收走的物件，此刻在掌心微微发烫，像在呼应着什么。
秦琼抱臂立在他身侧，金锏斜靠在肩头，半实体化的铠甲在晨光里泛着冷铁的光，连呼吸声都带着金戈交鸣的回响。
“咔——”
一声轻响混着积雪碎裂的脆音，在寂静的院落里格外清晰。
王五的右腿突然抽搐了一下，原本僵硬如铁的筋骨像被温水泡开的老树根，淤积了九年的气血顺着改良后的经脉路线猛地冲开堵塞。
他睁开眼，眼底映着夏凡震惊的脸，喉结滚动着，颤抖着抬起右腿——膝盖弯了！
“王伯？”夏凡往前迈了半步，靴底碾碎一片薄冰。
王五没答话。
他扶着墙慢慢起身，左脚刚触地，右腿竟跟着抬了起来。
踉跄一步，两步，三步！
他越走越快，粗布鞋底在雪地上踩出歪歪扭扭的脚印，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夏凡面前，老泪混着雪水砸在青砖上：“九殿下！
小人。。。小人能走了！“
夏凡的喉结动了动。
他记得三天前初见王五时，这老人还扶着拐杖在冷宫门口扫雪，每挪一步都要喘半天气。
此刻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发红的眼尾，忽然想起系统面板里那个“招募令”任务——从他穿越到这冷宫的第七天起，这个任务进度条就卡在13，首到昨天小桃送来第一份账册残页，才跳到23。
【叮！
首位追随者突破身体限制，国运值+0。5，藏经阁（初级）解锁成功！】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的瞬间，夏凡头顶腾起一道金光。
冷宫上空浮现出一座飞檐翘角的楼阁虚影，朱红门扉上“藏经阁·Lv1”五个鎏金大字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阁内突然卷起一阵风，无数古籍从虚空中翻涌而出，《淬体诀》的残本被卷到最前面，封皮“唰”地展开，露出密密麻麻的批注。
“好！”夏凡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他早就在等这一步——之前系统只给了基础版《淬体诀》，但以冷宫里这些老弱病残的体质，根本练不出什么名堂。
现在有了藏经阁，他可以。。。
“殿下？”王五的声音带着哭腔，打断了他的思绪。
夏凡低头，看见老人正用粗糙的手去碰他的靴尖，像在确认这不是梦。
他蹲下身，单手扶起王五：“王伯，从今天起，您不是‘小人’，是本殿下的亲卫。”
老人浑身一震，抬头时眼眶红得滴血。
“小桃！”夏凡突然提高声音。
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扎着双髻的小桃从门后闪出来，怀里抱着个粗陶药罐。
她虽然不能说话，眼神却亮得惊人——昨夜她借着给杂役司送洗好的衣裳，在档房后窗蹲了半宿，现在发髻里还藏着半片拼接好的账册。
夏凡接过药罐，掀开盖子，里面是刚熬好的通脉散。
这是他让藏经阁解析《淬体诀》后生成的辅助丹药，专门针对冷宫这些被克扣了多年的下人们。“王伯先喝这个，”他把药碗塞进王五手里，“喝完去偏殿，本殿下要教你新的练法。”
王五捧着药碗的手首抖，药汁洒在他粗布衣襟上，晕开一片深褐。
秦琼突然低笑一声，金锏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响：“九殿下这是要练兵了？”
夏凡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