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苟再次摸了摸胸口那本硬皮笔记本和钥匙的轮廓。它们像烙铁一样烫着他的皮肤。
“不知道。”他老实回答，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我们现在有了这个。”他指的是帆布包里的武器和食物，“还有……一点线索。”
他想起笔记本上那张简易地图，那个被红圈标注的“初始爆发点？”，以及那个最终反复写下的词——“巢穴”。
“天亮了……”李苟看着门缝外那片微光开始逐渐染上淡淡的灰蓝色，低声说，“我们必须离开这片区域。这里己经不安全了。”
“去哪？”小陈茫然地问。
李苟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厚厚的混凝土隔间墙壁，望向城市深处未知的黑暗。
去“巢穴”吗？那个听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的地方？去寻找一个疯子留下的、不知真假的答案？
还是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这座死城里盲目逃亡，首到被怪物找到，或者饿死渴死？
选项残酷而稀少。
就在他内心激烈挣扎之时——
“咚……”
一声极其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震动，隐隐传来。不是声音，更像是一种通过地面传递的微弱震感。
挤在狭小空间里的两人同时一僵。
那震动只持续了一两秒，就消失了。
紧接着，从极其遥远的地方，或许是好几个街区之外，传来了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嘶鸣，但立刻又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掐断。
之后，一切又重新陷入了死寂。
但那短暂的地底震动和遥远的嘶鸣，却比之前任何首接的威胁更让人感到不安。它们暗示着，在这座死寂的城市表面之下，或许正在发生着某些他们无法理解的、更深层、更可怕的变化。
李苟和小陈在恶臭和黑暗中对视了一眼，尽管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都能感受到彼此眼中那份新滋生的、巨大的惶恐。
天，就快亮了。
而黎明的到来，似乎并未带来多少希望，反而更像是揭开了更深一层噩梦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