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采药妹举着新晒的稻谷跑过来，“你瞧这米！用铁筛筛过，比昨天筛的多三成！”她捧起一把米，“李爷爷说，这样的米存着，冬天煮饭都香！”
张明捏了捏米粒，又看了看自己晒谷的进度表——原本预计三天晒完的半亩地，今天只用了一上午。他摸着后颈，想起马小淘昨天说的话：“晒粮要赶早，太阳毒的时候翻场，水分蒸发快。我标了‘上午十点到十二点’的关键节点，你盯着点。”
“小淘那小子……”他嘟囔着，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这时，马小淘抱着甘特图走了过来：“张哥，备粮组进度到80%了。下午咱们把剩下的稻穗摊开，争取傍晚前晒完——对了，你上次说筛子不够用，我让王婶用铁丝多编了十个，等会给你送过来。”
张明接过甘特图，盯着上面的进度条。他想起前几日自己还嫌马小淘“管得太宽”，可现在，连老樵都拍着他的肩说：“小淘这甘特图，比我当年管仓库的调度表还管用！”
“行。”他点点头，“我下午盯着晒谷场。”
马小淘笑了：“张哥，你要是累了，就换小胖子来——他昨天说‘晒谷比打游戏有意思’。”
张明愣了愣，随即笑出了声。他想起昨天小胖子举着铁筛蹦跶的模样：“淘哥，我这筛子漏得可快了！比我打BOSS掉装备还顺！”
第七日深夜，张明蹲在宿舍门口，手里攥着半块烤红薯，正在恢复体力。
马小淘抱着一摞图纸从外面回来，看见他，笑着递过个保温桶：“王婶熬了小米粥，喝口暖暖。”
张明接过保温桶，热气透过桶壁烫着他的手。他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淘哥，我……我以前总觉得你瞎折腾。”
马小淘一愣，随即笑了：“我知道。你说‘游戏里建粮仓能有什么用’，说‘甘特图是纸上谈兵’。”
张明挠了挠头：“可现在……”他指了指远处亮着灯的工棚，“备粮组晒了八千袋稻穗，通风口的竹篾用铁钳削得又齐又结实，连老樵都夸你‘比他当年管仓库还利索’。”他挠了挠后颈，“我昨天试着用你标的‘并行任务’挖渠，结果比往常快了半里地。”
马小淘喝了口粥，甜丝丝的热气顺着喉咙往上涌：“其实我也没多厉害。就是把李爷爷教我的‘不窝工’，还有老樵的‘晒粮经验’，全写进甘特图里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图纸，“你看，这张图不是我一个人的——老樵标了‘煅烧矿石要通风’，采药妹标了‘铁筛要编密’，连小胖子都在‘晒谷注意事项’里写了‘别踩稻穗’。”
张明凑过去，看见图纸边缘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玩家们的备注。他突然想起这七日来的点滴：老樵教他煅烧矿石时，马小淘举着小本本记；采药妹编铁筛时，马小淘蹲在旁边数铁丝；小胖子晒谷摔了一跤，马小淘立刻跑过去扶，还笑着说“摔疼了才记得住——下次铺稻穗时轻点儿”。
“淘哥，”张明轻声说，“我服了。”
马小淘愣了愣，随即笑了：“服什么？”
“服你……”张明挠了挠头，“服你能把所有人的劲儿拧成一股绳。以前我觉得游戏里的事儿，随便对付就行；现在才明白，你越认真，大家越愿意跟着干。”
他指了指远处的粮仓，“你看，这粮仓能建起来，不是因为我挖了渠，不是因为老樵煅了矿，是因为……”他顿了顿，“因为有你。”
马小淘的耳尖发烫。他望着远处的粮仓，月光下，铁镐、铁筛、铁钳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把把撑起希望的伞。
“张哥，”他说，“其实该说‘服’的是我。要不是你肯跟着学，肯信我，这甘特图再好看，也变不成粮仓。”
两人相视而笑。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混着新晒稻谷的甜，像极了未来的味道。
黎明的“宣言”：从个人到团队
第八日清晨，游戏里的广播突然响起：
【全服公告】
【华国区玩家“马小淘”“张明”“老樵”完成【粮仓储备】任务！】
【当前全服粮食储备：15000吨，可支撑全服24个月消耗！】
【解锁成就：【丰饶领袖】——带领团队完成粮食储备，开启【农田灌溉】【牲畜养殖】新玩法！】
玩家们从西面八方涌来，举着铁镐、铁筛、铁犁，欢呼声震得游戏里的树叶簌簌落。张明站在最前面，举着新打的铁铲喊：“淘哥！咱们下一步干啥？”
马小淘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摸了摸桌角的铁镐——它还带着昨天晒谷时的阳光。
“干大事。”他说，“先把灌溉渠挖通，再养点牛羊。等冬天到了，咱们能让全服的人，都吃上热乎的米饭，喝上鲜美的羊汤。”
玩家们哄笑起来。张明拍了拍马小淘的肩，力道比从前重了许多：“淘哥，我跟你干！”
山风卷起他的衣角，铁镐在阳光下闪着光。马小淘突然明白，所谓“领导”，从来不是站在高处发号施令。是弯下腰和大家一起挖渠，是蹲在旁边记下每个人的主意，是把“我”变成“我们”。
而他能做的，不过是握紧手中的工具，和所有愿意一起向前的人，走得更稳、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