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里,灯光铺满每个角落,连暗处都亮如白昼。林羽向林雅详细讲解实验室的布局与安全系数,指尖偶尔在虚拟图纸上轻点,明确要求这个秘密实验室需至少能抵御星爆级别的冲击。
交代完毕后,林羽让赵飞协助林雅加快推进实验室建设,随后便转身离开。他一边走,一边垂眸推演自己与计划的最终结局——眼前总浮现出一片五彩光芒,遮蔽了未来的方向,而光芒之中,还有一道粗重刺眼的黑色光圈,始终缠绕着自己与整个计划,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终端。
信步走出商场,林羽心头满是茫然,未来的结局模糊不清,一股不祥的预感总在心底萦绕。他用力甩了甩头,暂且将那些不好的念头抛在脑后,决定去见一个人——那个在他心里既像妈妈、又像姐姐,只教过自己几天的高中老师,白雪。
记忆回到初见时,年仅七岁的林羽被白雪温柔的眼神打动,竟一时冲动飞奔上前,脱口而出:“老师,你等我,长大我娶你!”二十多岁的白雪听到这话,当即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泛起了浅红;可当得知林羽是来自己班上就读的学生时,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谁也没想到,一个七岁的孩子竟要学习高中课程。更令人意外的是,林羽仅用一周时间,便顺利学完了高中所有内容,连最难的物理公式都能随口推导。
离别那天,白雪给林羽买了许多衣服和零食,把他的小背包塞得鼓鼓囊囊,反复叮嘱:“林羽,你是天才,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光是身体,还有心理。记得按时吃饭,好好长身体。”她絮絮叨叨说了许久,语气里的牵挂,就像在送别远行的亲人。林羽机灵的眼眸渐渐,他强忍着泪水,小手攥着背包带,轻声说:“山峰,山脚,农夫,背影。”见白雪面露不解,他又补充道:“尘埃被狂风席卷,风是尘,尘是风。谢谢你,白雪老师,以后我一定回来找你,等我。”
一句“等我”,竟让两人分别了八年。如今,白雪己结婚生子,朋友圈里偶尔会晒出孩子的涂鸦;林羽也从当年的小不点长成了一米八的男子汉,只是年龄上仍算少年,眉宇间却多了几分超出同龄人的沉稳。
林羽走到路边,随手招了一辆飞车出租,报出目的地。车厢里,他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的街景——悬浮的广告牌、穿梭的飞行器、路边嬉笑的学生,这些热闹的画面却没留住他的注意力,思绪仍飘在八年前离别的校门口。
抵达目的地后,林羽支付了一百多星币,走进那所既熟悉又陌生的学校。教学楼外的老槐树又粗了一圈,凭着记忆,他找到曾经学习过的教室,透过窗户望去,里面坐满了学生,讲台上那个美丽的倩影正在讲课——他没想到,八年后,还能看到白雪握着粉笔的模样。林羽下意识推算,这是巧合,还是某种预示?指尖轻敲窗沿,最终得出结论:是误会。白雪会在这里上课,只是因为该班老师请假,她临时过来代课。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轻声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同学,是来晚了不敢进去吗?来,我带你进去。”不等林羽解释,老人便推开教室门,对里面喊道:“白雪老师,你班上有个学生迟到了,不敢进来,我帮你送过来了。”白雪轻盈一笑,应道:“好的,校长。同学,回自己座位吧。”可话刚说完,她便发现班里的座位早己坐满,根本没有空位。她正想开口询问,却见校长己经转身离开,只好走上前,柔声问林羽:“同学,你是哪个班级的?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林羽抬起头,望着白雪依旧温柔的眉眼,压抑多年的委屈与依恋瞬间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白雪有些慌乱,连忙对学生们说:“大家先自学片刻,把昨天讲的习题再巩固一下,我送这位同学回他的班级,马上就回来。”
走出教室后,白雪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到林羽面前,耐心安抚道:“同学,别哭,告诉老师你是哪个班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林羽本想像小时候那样扑进她怀里,可如今自己己比老师高出大半个头,一伸手,反倒变成了紧紧将白雪抱在怀中,声音带着哭腔:“白老师……”
白雪顿时又慌又气,轻轻推开他:“住手!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级的?这样太不礼貌了。”林羽哽咽着回答:“白老师,我叫林羽,就是您班上的学生……八年前的那个林羽。”
“林羽?”白雪愣住了,这个名字在脑海里盘旋片刻,她猛然反应过来,伸手扶住林羽的脸,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惊喜地说:“你是那个天才林羽?当年那个才到我腰边的小屁孩!”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眼眶却悄悄红了,随后叮嘱道:“你先去老师办公室等我,千万别走,还有几分钟就下课了。一会儿老师带你去吃你小时候爱吃的草莓蛋糕,对了,我的办公室还是老地方,靠窗的那个,能找到吧?”林羽擦干眼泪,用力点了点头。看着白雪转身走进教室的背影,他才转身,朝着记忆中那间办公室走去。
林羽从小便缺失母爱,内心一首将白雪视作最亲近的人,尤其是分别时白雪的叮嘱,他更是牢记在心——那是白雪当时握着他的手,认真说的话:“天才要承担责任,要多做有意义的事,要让自己成为星系和人民的顶梁柱。”如今,他正在朝着这个方向,一步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