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有一瞬間，雖然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
但他確實，第一次，主動地引導出了碎片的力量！哪怕只是一絲絲！
巨大的虛脫感瞬間襲來，他眼前一黑，差點首接暈過去，但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弱的成就感和掌控感也随之湧起！
雷纳德全程緊盯著數據，此刻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不可思議！真的做到了！雖然效率低下得可怕，能量損耗率高達99。99%，但確實實現了主動引導！這證明瞭共生協議中存在可操作的接口！”
他快速記錄著數據，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這種引導需要極強的精神集中力和對自身能量極其精細的感知……這或許與你初步覺醒的‘真實之視’天賦有關……看來這方面的訓練也需要儘快提上日程……”
就在雷纳德沉浸在數據分析中時，凱蘭腕部那個監測手環，突然再次發出了輕微的、不同於之前的高頻顫動！同時投射出一小片淡紅色的光幕，上面浮現出一連串急速閃爍的、凱蘭無法理解的異常符號！
“嗯？”雷纳德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他看向那光幕，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這個波動頻率……不是能量反應……是……信息擾動？來自碎片本身？”
幾乎同時——
【——坐標……鎖定……——】【——呼喚……回應……——】【——……歸……來……——】
一段極其模糊、斷斷續續、仿佛跨越了無盡時空傳來的、充滿了滄桑和疲憊的低語，並非碎片意識那暴戾的聲音，而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卻又帶著某種隱隱聯繫的意念碎片，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猛地蕩漾過凱蘭的腦海深處！
這低語並非針對他，更像是一個無意識的、廣播式的信號？而碎片的力量，恰好成了一個接收器？
“怎麼回事？！”凱蘭驚疑不定地看向雷纳德。
雷纳德飛快地操作著構裝體的平台，試圖捕捉和解析那異常的信號擾動，眉頭緊鎖：“有某种極其微弱、但位階极高的外部信息流，通過你體內碎片作為中轉，被泄露了出來……這信号……非常古老……而且……似乎指向某個具體的時空坐標？”
他猛地抬頭，目光灼灼地看向凱蘭：“你剛才引導能量時，除了想引導它，還想了什麼？或者感受到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凱蘭茫然地搖頭：“沒有……我只是全力在控制那股力量……”
就在這時，那模糊的低語和信號擾動如同出現時一樣突兀地消失了，監測手環也恢復了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雷纳德的臉色卻變得無比嚴肅。他來回踱了幾步，灰色的眼眸中閃爍著計算和猜測的光芒。
“碎片之間……可能存在著某種極其隱秘的共鳴……”他喃喃自語，“尤其是當其中一塊被主動激發時，可能會短暫地接收到其他碎片無意識散發出的‘信息噪音’……剛才那個坐標……”
他猛地停下腳步，看向凱蘭，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凱蘭，仔細回憶，除了低語，剛才那一瞬間，你有沒有‘看’到什麼？任何畫麵，哪怕是極其模糊的碎片？”
凱蘭閉上眼睛，努力回溯那短暫而奇異的感覺。除了那滄桑的低語，似乎……確實有那麼一幀極其模糊的、幾乎是純粹感覺的畫麵閃過——那是一片……無盡的……沙漠？……冰冷的……銀色沙丘在某种黑色太陽照耀下閃爍？……還有一個……傾斜的、巨大的、殘破的……黑色尖碑的陰影？
他將這極其模糊的感知斷斷續續地說了出來。
“冰冷的銀沙……黑色太陽……傾斜的黑色尖碑……”雷纳德重复着这些词语，快步走到房间一侧那巨大的、布满了星图的墙壁前，手指快速划过几个特定的星座和位面坐标，进行着复杂的计算和推演。
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
“这个坐标指向……‘永寂荒漠’？那个早己失落的、时间和空间都陷入紊乱的禁忌位面碎片？”他猛地转身，看向凯兰，“传说那里是上一次诸神黄昏的最终战场之一，埋葬着无数古神和泰坦的残骸，环境极端恶劣，甚至连虚空都难以侵蚀……那里怎么可能还有活物？还能发出召唤？”
“而且……‘归来’？它在召唤什么？其他的碎片？还是……”
雷纳德的目光再次落在凯兰身上，眼神变得极其复杂：“看来，你的‘课程’需要加速了，凯兰。不仅是为了应对眼前的危机。”
他指着星图上那个刚刚计算出的、极其遥远和危险的坐标。
“或许很快，我们就不得不去一趟这个‘永寂荒漠’，亲自找出答案了。”
“在那之前，你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至少……能在那种地方活下来。”
第二卷第二章星脉导引与暗影低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