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送炭，总好过锦上添花。”凌夜合上账册，语气淡然。
“这些人如今或许微末，但将来未必不能成为朝中栋梁。我们要的，不是一时之利，而是长远之局。”
午后，凌夜去了一趟城郊别院，与王教头交代护卫事宜。别院庭中，几名精干护卫正在操练，刀光闪烁，呼喝声铿锵有力。
王教头见凌夜到来，抱拳一礼：“公子，北上护卫己挑选完毕，共十二人，皆是身手矫健、背景干净的好手，沿途可轮班守夜，确保万无一失。”
凌夜目光扫过院中众人，微微颔首：“有劳王叔。京城不比临安，天子脚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届时我们明面上只需三五人随行，其余人化整为零，暗中跟随，以便应对突发状况。”
“公子思虑周全。”王教头顿了顿，压低声音，“另外，京中暗线传来消息，凌云霄在狱中……疯了。”
凌夜眉梢微挑，眼中并无意外，只有一丝冰冷的讥诮。
“疯？他若是真疯，倒是解脱了。只怕是装疯卖傻，想苟延残喘，等一个翻身的机会。”
他语气转冷，“不必理会。跳梁小丑，己不足为惧。倒是京城那边……可有关乎‘那位’的消息？”
他未首言“瑾然”，但王教头即刻会意，低声道：“公主殿下一切安好，只是宫中近来似有风波，几位皇子争势日烈，陛下为此颇费心神。”
凌夜眸色深沉。“皇权之争……这才是真正的漩涡。”
他抬眼望向北方天际，目光仿佛穿透千山万水，首抵那座巍峨皇城。
“瑾然身在宫中，即便受宠，也难免被卷入其中。我需尽快入京，不仅要科场夺魁，更要在朝堂之上，拥有足以护她周全的力量。”
日落时分，凌夜回到书房，案头多了一封没有落款的信笺。拆开一看，只有寥寥数字，笔迹清秀含蓄。
“北地风急，望自珍重。盼君早临，共赏京华。”
是瑾然的笔迹。
凌夜指尖轻轻抚过那墨迹未干的字迹，冷峻的眉眼终于漾开一丝真实的暖意。
“瑾然……”他低声自语，将信笺小心收入怀中贴身处。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风雨。京城再大，风云再诡，我也要为你撑起一片晴空。”
三日后，晨曦微露，临安城门初开。一辆青篷马车在数名精悍护卫的簇拥下，缓缓驶出城门。
凌夜一身月白儒衫，外罩墨色斗篷，坐于车内，最后回望了一眼这座承载了他重生以来所有挣扎、算计与初步胜利的城池。
“临安，只是起点。京城，才是真正的战场。”
他放下车帘，目光恢复沉静。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向着北方，向着那座汇聚天下风云的帝王之都，辘辘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