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秦枫放下粥碗，拿丝巾擦了擦嘴，“海总管不在御膳房待着，跑朕这儿来做什么？是朕要的菜做好了？”
海大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陛下，您就别拿奴才寻开心了。您要的那几样，都是天上的东西，奴才们凡夫俗子，实在是……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抬眼打量秦枫。
这就是那个传闻中疯了的皇帝？看着也不像啊。
“无能为力？”秦枫眉毛一挑，“也就是说，你们御膳房上下几百号人，连朕的一顿早膳都伺候不好？”
“陛下明鉴！”海大富连忙磕头，“非是奴才们不尽心，实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您要的东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这让奴才们从何做起啊？”
“那是你的事，不是朕的事。”秦枫的态度蛮不讲理，“朕只管点菜，你们只管做。做不出来，就是你们的罪！”
海大富心里暗骂，这皇帝果然是疯了，而且疯得不轻。
但他面上不敢表露，只能继续哀求：“陛下，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奴才们这一回吧。小栗子那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您要打要罚，奴才绝无二话。可您这菜……实在是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秦枫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冷笑道，“海大富，你当朕是傻子吗？”
海大富心头一跳：“奴才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秦枫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仗着有太后撑腰，在宫里作威作福，克扣朕的用度，拿寻常的饭菜来糊弄朕，这些事，你以为朕都不知道？”
海大富的胖脸瞬间煞白。
这些事他确实做了，可一个痴傻皇帝，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朕今天就要看看，是你海总管的脑袋硬，还是朕的规矩硬！”秦枫的眼神变得锐利，“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一个时辰，朕要的菜，必须端到朕的面前。少一样，或者晚一刻，朕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欺君之罪！”
海大富彻底慌了，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皇帝，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傻子了。
他颤声道：“陛下……这……这真的办不到啊！您就是杀了奴才，奴才也变不出来啊！”
“谁说要杀你了？”秦枫笑了，那笑容让海大富毛骨悚然，“杀人多不吉利。朕想了个新玩法。”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若是做不出来，朕也不杀你，不打你。朕就让王安，用上好的徽墨，在你这张大白脸上，画一只活灵活现的王八。”
王……王八？！
海大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对于他们这些有头有脸的大太监来说，脸面比命都重要。
在脸上画王八，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然后呢，”秦枫继续欣赏着他惊恐的表情，“朕就让你顶着这张脸，从养心殿开始，一步一磕头，一首磕到御膳房。沿途让所有宫女太监都来参观参观，看看你海大总管的新尊容。”
海大富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浑身都在发抖。
他可以想象那个画面。
他，堂堂御膳房总管，太后面前的红人，脸上画着王八，像狗一样在宫里爬。
这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怎么样？”秦枫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胖脸，“这道菜，你是做，还是不做？”
海大富的嘴唇哆嗦着，汗水己经浸湿了他的衣领。
做，是死路一条。
不做，是生不如死。
他看着秦枫那双带着戏谑的眼睛，终于明白，自己今天，是撞到铁板上了。
这位小皇帝，不是疯了。
他是要变天了！
“奴才……奴才……”海大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挣扎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