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死寂之后，不知是哪位反应快的大臣，第一个跪了下来，声嘶力竭地高呼。
“天降祥瑞！陛下圣德感天，大夏国运昌隆！”
这一嗓子，如同惊醒了梦中人。
满朝文武，无论心中是何感想，此刻都齐刷刷地跪倒一片，山呼万岁之声，震彻云霄。
“陛下圣德感天！大夏国运昌隆！”
看着下方那黑压压跪倒的一片，听着那震耳欲聋的恭贺之声，萧启元缓缓坐回了龙椅。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那个重新退回队列，又开始百无聊赖地打哈欠的儿子身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好个逆子。
真是朕的好大儿。
一场足以动摇国本的弥天大祸，竟被他用如此荒唐，却又如此有效的方式，扭转乾坤。
他甚至连手都未脏，便让二皇子萧珏赔了夫人又折兵，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高台之下，萧珏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渗出了血丝，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脸，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当着全天下人的面，狠狠地扇了无数个耳光。
祭天大典，在一种极其诡异而又“祥瑞”的气氛中，继续进行。
只是，再也没有人敢用寻常的眼光，去看待那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六皇子了。
……
回到锦华宫，萧琰立刻屏退了所有人，连一向寸步不离的福贵和小德子，都被他赶到了院子外。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瘫在躺椅上，而是破天荒地，亲手沏了一壶茶。
茶香袅袅，在静谧的寝殿中弥漫开来。
“眉姨。”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唤道。
一道素白的身影，如同凭空出现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对面的座位上。
正是柳如眉。
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千年冰山般的清冷，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你今日，玩得太过了。”
柳如眉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责备。
“没办法。”萧琰将一杯沏好的清茶，推到她的面前，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早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