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按压周围的骨骼，低声问：“这里疼吗？这里呢？”
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体温，触碰在微凉的皮肤上，带来一种奇异的触感。
秦亦瑶始终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但林野能感觉到在他按压到某个点的时候，她的小腿肌肉瞬间绷紧，脚趾也蜷缩起来，喉咙里溢出极轻的抽气声。
“应该是扭伤，韧带有点拉伤，骨头应该没事。”林野根据自己有限的急救知识做出判断。
他拿起准备好的冰袋，用干毛巾包好，然后轻轻地敷在肿痛最明显的位置。
“先冷敷一下，消肿。”
冰凉的触感让秦亦瑶又是一颤，下意识地想缩脚，但被林野轻轻按住了。
“忍一下，一会儿就好。”
接下来是喷云南白药。
林野摇晃着罐子，然后对着肿痛的部位喷了几下。
药液带着特有的刺激性气味和凉意覆盖在皮肤上。
最后，他用弹性绷带，以略显业余但还算认真的手法，将她的脚踝小心翼翼地包裹、固定起来，既不能太紧影响血液循环，也不能太松起不到作用。
在整个处理过程中，秦亦瑶异常安静，除了偶尔因为触碰或药液刺激而产生的细微颤抖和闷哼外，再没有反抗或出声。
但她身体的僵硬和那种无声的敏感，却让林野的每一个动作都格外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终于，处理完毕。
林野看着自己被自己包扎得略显臃肿的“作品”，轻轻吁了口气。
他动作有些迟缓地、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不舍，将她的脚从自己膝上轻轻捧起，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床铺上。
脚一获得自由，秦亦瑶就立刻飞快地缩了回去，重新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双还带着水汽的眼睛，眼神复杂地飞快瞥了他一眼，又迅速移开。
“好了，暂时先这样处理。明天看消肿情况再说。
你好好休息，别乱动。”林野站起身，收拾好医药用品，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秦亦瑶没说话，只是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
林野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回到自己狭小的卧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声和……某种莫名的躁动。
他靠在门上，抬手揉了揉眉心，感觉比在外面跟台风搏斗了一整天还要累。
而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微凉细腻的触感。
……
台风肆虐的势头在第二天开始减弱，但天空依旧像是被捅了个窟窿，雨水毫无停歇的意思，从狂暴的倾泻转为一种沉闷、持久的滂沱。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浸泡在无边的水汽之中，窗外永远是灰蒙蒙的一片，能见度极低，只有哗啦啦的雨声统治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