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几天别碰水。”
哼哼，男人。
秦亦瑶想起之前，他们约定好公共区域轮流打扫，私人空间不经允许不进入，但那次是林野外出时间较长，她帮忙简单整理一下林野的房间。
就是那次注意到他床头柜上的抽纸消耗得异常快，明显少了一小半，但垃圾桶里却并没有对应的废弃纸巾。
自那以后，她有时会“不经意”地与他有些轻微的肢体接触，比如递东西时指尖相触，或者像刚才那样靠近处理伤口。
而次日起床后，她总会“恰好”注意到，他房间的抽纸似乎消耗得更快了。
看着林野平日里一副冷静自持、甚至有些沉闷的样子，秦亦瑶内心就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点恶趣味的愉悦感。
看他压抑着躁动还要假装平静，成了她在这枯燥绝望末世里，一点隐秘的乐趣。
处理完伤口，两人坐到小餐桌旁开始吃早餐。
气氛似乎比往常更沉默一些。林野低着头，专注地喝着粥，但眼神有些飘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秦亦瑶慢慢地吃着花生米，观察着他。
共同“同居”了这段时间，她对林野也算有了一些了解。
他确实是个喜欢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话不多，能自己完成的事情绝不麻烦别人，情绪极其内敛。
有时候秦亦瑶甚至会觉得，就算这个世界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大概也能凭借强大的生存能力和这种近乎孤僻的自洽，很好地活下去。
这种沉默，有时会让秦亦瑶感到一种无形的距离感。
为了打破这有些沉闷的气氛，也带着几分试探的好奇，秦亦瑶主动开口，找了个话题：“对了，前几天收拾东西的时候，在你房间看到一个放在相框里的女生照片……”
她顿了顿，观察着林野的反应，“是你女朋友吗？”
林野似乎愣了一下，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拉回，抬起头，眼神里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不是，是前女友。”
“前女友啊……”秦亦瑶拖长了语调，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看似随意地追问，“还留着前女友的照片，是……忘不了吗？”
林野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倒也不是忘不了。只是觉得，人是由过去的经历组成的，好的坏的，都是发生过的事情。把这些都刻意抹掉，就好像否定了一部分自己。我不太喜欢那种感觉。”
他的解释很理性，甚至有些抽离，听不出太多对过往的留恋。
秦亦瑶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林野却突然反问了一句：“你呢？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起过……男朋友？”
他问得有些突兀，似乎只是为了转换话题。
秦亦瑶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有男朋友？”
林野被她问得一怔，随即低下头，用筷子夹了块午餐肉，语气听起来比刚才自然了些，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
“你条件这么好，长得也漂亮，家境听起来也不错，以前追你的人肯定不少。有男朋友，不是很正常吗？”
听到这话，秦亦瑶心里掠过一丝微妙的情绪，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别的。
她轻轻“哼”了一声，带着点大小姐特有的小骄傲：“追的人是不少。不过，我那时候心思都放在自己的事情上，觉得谈恋爱麻烦，也没遇到特别让我想停下脚步的人。”
她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咽下后，才仿佛不经意地补充道，“所以，没谈过。”
这个答案似乎有些出乎林野的意料，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垂下眼帘，只是“哦”了一声。
短暂的沉默后，秦亦瑶却像是被勾起了某种好奇心，她放下勺子，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林野，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和探究：
“那你呢？在……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有没有过特别渴望找个女朋友的时候？就是那种，特别想有个人在身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