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坊，西街。
冲天的血腥气混杂着纸钱的焦糊味，钻入鼻腔。
沈砚翻身下马，玄色飞鱼服的衣角在阴风中猎猎作响。
“都尉大人，您可算来了！”
京兆府的捕头连滚带爬地迎上来，脸色惨白如纸，指着前方被完全封锁的街道，声音都在发抖。
“死……又死了一个！和前几天的死法一模一样！”
街道两侧的坊门被巨木死死抵住，缝隙里塞满了黄色的符纸，可那股不祥的气息，依旧像是墨汁滴入清水，不断向外渗透。
沈砚的目光扫过，眼神冷冽。
“让开。”
他吐出两个字，正要上前。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哟，这不是镇夜司最年轻的沈都尉吗？怎么，杀鸡也用牛刀了？”
一名身穿刑部官袍的青年走了过来，他叫李威，刑部侍郎的侄子，向来看不上镇夜司这群神神叨叨的家伙。
李威瞥了一眼被封锁的街道，嘴角挂着讥讽。
“不就是死了几个贱民，故弄玄虚，封了整条街，影响了本官办案。”
捕头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想解释又不敢。
沈砚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径首朝前走。
“滚。”
一个字，冰冷，干脆。
李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涨得通红。
“沈砚！你放肆！我乃刑部主事，奉命调查此案，你一个镇夜司的鹰犬，敢对我无礼？”
他仗着有刑部撑腰，根本不把这个年纪轻轻的都尉放在眼里。
沈砚脚步一顿，侧过头，那双漆黑的眸子没有丝毫情绪。
“刑部？你们查出了什么？”
“我……”李威一时语塞，他们查了三天，除了知道死者都是七窍流血，面带诡异笑容外，一无所获，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摸到。
“一群废物。”
沈砚丢下这句话，不再理会他，伸手就要去推坊门。
“站住！”
李威恼羞成怒，伸手去抓沈砚的肩膀。
“你敢说我们刑部是废物？我看你们镇夜司才是装神弄鬼，查不出案子就推到什么诡异邪祟身上！”
他的手刚要碰到沈砚的衣角。
嗡！
一股无形的劲气从沈砚周身震开。
李威像是被一头蛮牛撞中，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