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穿过三条街,绕过七个巷口。
神都的繁华被彻底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浓重的腐败与死寂。
这里是贫民窟的最深处,是被世人遗忘的角落。
空气中,那缕阴沉木的气息,在这里,戛然而止。
前方,是一片废弃的义庄。
破败的院墙,倒塌的牌坊,几株枯死的槐树在夜风中张牙舞爪,如同一个个沉默的鬼影。
院子中央,一口早己干涸的枯井旁,谢清昼背对着他,安静地站立着。
他放下了背上的木箱,月白色的长衫在风中微微拂动,与这周遭的污秽与破败格格不入,仿佛他不是走进了这里,而是这片污秽之地,主动退到了他的脚下。
沈砚的身影,从巷道的阴影中一步步走出。
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带着血腥气的脚印。
他停在义庄的入口处,与谢清昼遥遥相对。
两人之间,隔着一片萧瑟的、铺满枯叶的空地。
“镇魔司的追兵,至少还有一刻钟才能锁定这里。”
谢清昼没有回头,他的声音第一次在沈砚面前响起。
不是腹语,而是他自己的声音。
清朗,干净,像是山间清泉击打在玉石上,悦耳,却又带着一种非人的冷冽。
“所以,我们有一刻钟的时间。”
他缓缓转过身。
那张俊秀干净的脸上,再无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于解剖般的审视与好奇。
“长公主殿下让我给你带句话。”
谢清昼的目光,落在沈砚那双燃烧的血眸上,平静地说道:“她说,她很欣赏你。若你此刻愿意跪下,献上忠诚,镇魔司指挥使的位置,依旧是你的。今夜之事,不过是一场为了清除异己,而不得不上演的苦肉计。”
招揽?
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是招揽?
沈砚笑了。
无声的笑。
他胸膛剧烈起伏,牵动了内腑的伤势,嘴角溢出一缕刺目的鲜血。
但他依旧在笑。
笑得癫狂,笑得惨烈。
“替我。”
沈砚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也带一句话给她。”
“让她洗干净脖子,在黄泉路上,等我!”
话音未落,人己动!
“轰!”
沈砚脚下的青石板地面,轰然炸裂!
整个人如同一颗脱膛的炮弹,裹挟着滔天的血气与杀意,拉出一道刺目的血色残影,朝着谢清舟爆射而去!
没有试探,没有留手!
一出手,便是燃烧所有换来的,至强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