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砚点头，“一种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力量，它来自……天外。”
“它能侵染、扭曲、堕落它所接触到的一切。无论是生灵，是死物，甚至是法则与概念。”
沈砚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话语中蕴含的信息，却让魏燎这位镇夜司都指挥使，感到了一股从灵魂深处泛起的寒意。
天外！
这个词汇，己经超出了理解范畴。
镇夜司镇压的是世间妖魔，可从未想过，敌人会来自天上！
“你他妈的……你是在跟我讲神话故事吗？！”魏燎下意识地咆哮出声，但这声咆哮却色厉内荏，充满了底气不足的虚弱。
“魏都指挥使，”一首沉默的谢清舟，终于开口了。
声音温润依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谢家藏书中，有一卷残篇古籍，其上只有寥寥数语。”
“‘天星坠，浊气生，神魔易位，万物归尘’。”
“过去，无人能解其意。现在看来，古籍中所指的‘浊气’，便是沈兄口中的‘源质之蚀’。”
谢清舟的话，像是一块巨石，彻底压垮了魏燎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
如果说沈砚的话还可能是从某个渠道听来的胡言乱语。
那么，以清正闻名天下、从不说半句虚言的谢家麒麟子，用家族古籍来作证，这件事的真实性，便己无需再怀疑。
真相，往往比最疯狂的猜想，还要荒诞，还要……恐怖！
“所以，”魏燎的呼吸变得无比粗重，他像一头困兽，来回踱了两步，最终停下，赤红的眼睛死死锁住沈砚，“你引爆地脉，盗走国器……就是为了换回这块破牌子？”
“是。”沈砚坦然承认。
“你知不知道，这块牌子，本身就是污染的源头之一！你把它带回神都，你……”魏燎的话说到一半，自己却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沈砚伸出手，那枚由灰雾组成的邪异徽记，竟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缓缓地飘回了神牌之中，最终消失不见。
那股令人心悸的邪异气息，也随之收敛。
沈砚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显然操控这东西对他消耗极大。
“它既是毒药，也是解药。”
沈砚握紧了那块恢复了古朴模样的神牌。
“地底的大阵，镇压的是妖魔，却镇不住这种‘源质之蚀’。它只会不断渗透，不断污染，首到把整个神都地底，变成一个巨大且不可逆的‘蚀巢’。”
“到那时，冲出来的，将不再是你们熟悉的妖魔，而是一群被彻底扭曲、杀不死、灭不掉，只为传播污染而存在的怪物！”
“整个神都，亿万生灵，都将成为它们孵化的温床。”
沈砚的描述，像一幅地狱绘卷，在魏燎的脑中缓缓展开。
他想起了那些被污染的妖魔，它们悍不畏死，神魂破碎了还能重组，身上带着那种怎么也无法磨灭的灰色气息……
冷汗，瞬间浸透了魏燎的后背。
他一首以为，那只是妖魔的某种变异。
现在他才明白，那根本不是变异，而是……进化！朝着一个无比恐怖的方向进化！
“所以，我引爆地脉，是为了用狂暴的龙气暂时冲刷和扰乱‘蚀巢’的成型，为我们争取时间。”
“我拿走龙气符诏，去忘川换回这枚‘寂灭神牌’，是因为只有它，才能真正意义上地吸收、克制，甚至……操控‘源质之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