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己经不再是人的模样。
他像是一尊从地狱深处走出的魔神，浑身覆盖着暗红的鳞甲，背后骨刺林立，一头黑发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燃烧着暗金色的火焰。
那张脸，依稀还能看出沈砚的轮廓，但己经变得棱角分明，带着一种非人的冷酷与威严。
最可怕的，是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不再是幽冷，也不是猩红，而是一片纯粹的、燃烧着的暗金色！仿佛两轮浓缩的太阳，里面倒映着赤地千里的末日景象！
旱魃神位，在剩下玄甲卫的生命献祭下，与身体完成了更高层次的融合！
这不再是简单的借用，而是同化！是异变！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沈砚的喉咙深处炸响，声波化作实质的冲击，将周围的地面再次掀起一层！
也就在此时，夜明那颗毁灭的漆黑球体，终于飞至。
面对这足以抹杀一切的一击，异变后的沈砚，只是抬起了他那只覆盖着暗红鳞甲的手。
他五指张开，对着那颗漆黑的球体，猛地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法则对冲的湮灭。
那颗蕴含了玄神本源的毁灭球体，在距离沈砚手心还有三寸的地方，骤然停滞。
紧接着，在夜明那双猩红的眼珠中，浮现出此生最为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颗漆黑的球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其内部稳定的毁灭结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干预，开始变得紊乱、暴躁。
一丝丝最纯粹的毁灭本源，竟被硬生生地从球体中抽离出来，化作黑色的电弧，缭绕在沈砚的手指间，最终被身体所吸收！
他在……吞噬夜明的本源之力！
“不……不可能！”
夜明失声尖叫，脸上那胜券在握的表情，第一次被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所取代。
这己经超出了理解范畴！
剥夺生命精气，剥夺神力，他尚可理解为是旱魃权柄的特性。
可现在，沈砚在剥夺本源！在剥夺他身为玄神的根基！
这根本不是旱魃！
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更加霸道，更加不讲道理的怪物！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夜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
沈砚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地，将那颗被他钳制住的毁灭球体，一点点地捏碎。
漆黑的能量碎片，如同破碎的镜子，西散纷飞，最终都化作最精纯的养分，融入魔躯。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那双燃烧着暗金色火焰的眼睛，望向夜明。
那目光，冰冷，漠然，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仿佛在看一个……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