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山谷深处,地下洞窟内,潮湿阴暗。
沈砚盘膝而坐,周身暗红色的鳞甲若隐若现。左眼,那颗赤红色的晶体,散发着不祥的光芒,忽明忽暗。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感受到体内狂暴的旱魃之力,如同一条条炽热的岩浆河流,在他血肉经脉中肆虐。
撕裂。重塑。再撕裂。再重塑。
这是一种极致的痛苦,也是一种非人的改造。骨骼在咯吱作响,血肉在蠕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啃噬,又仿佛有无数微小的力量在重构。身体,正在被那原始而磅礴的毁灭气息,一点点侵蚀,一点点同化。
他只是坐着,像一座古老的魔像,纹丝不动。
右眼,那只暗金色的眼瞳,偶尔会投向洞窟深处。那里,谢清舟的身影纤细而安静,沉睡在黑暗中。她周身没有一丝神力波动,却也没有生命流逝的迹象。她只是安静地躺着,像一幅被时间遗忘的画卷。
沈砚的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收回目光。
他必须变得更强。他能感觉到,这片天地,远比他所知的,要更加深邃,更加复杂。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这仅仅只是开始。
他体内的旱魃神位,像一头被唤醒的远古凶兽,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将他同化。
他必须消化这股力量。
他必须等待封神录苏醒。
他闭上双眼,洞窟内,只剩下潮湿的滴水声,以及他艰难的呼吸声。
……
大元皇朝,古帝帝陵深处。遥远西方蛮地群山中的遗迹。
那座被列为禁地的古老陵寝,此刻不再死寂。
一盏盏长明灯突兀全部亮起,将绵延地下几里的陵寝照得透亮,光芒之中,一道纤细身影缓缓走出。
她身着古老宫装,绣有金龙,青丝如瀑。她那张绝美而苍白的脸庞,此刻褪去了沉眠的死气。
她一步步走出陵寝。
陵寝之外,是千古未见的阳光。
大元公主嬴芷抬起手,遮了遮眼。那双清澈却深邃的眼瞳,倒映着千古岁月的沧桑。
她感受着天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陌生的气息。
“我……回来了。”
她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接着轻咳一声,一丝淡淡的血迹从嘴角溢出。身体,在千年的沉睡中,承受了难以想象的时间和法则的侵蚀。
目光望向陵寝之外。她走出陵寝,脚下的石阶布满青苔。阳光透过古树的缝隙洒下,落在脸上,带着一丝陌生。
她能感觉到,天地间最核心的气运,正在枯竭。而与此同时,一些新的,却又无比原始的力量,正在悄然滋生。
“神位更迭,气运紊乱,又是争夺天命的时代嘛”
她轻声低语,声音沙哑,却字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回头望向东方大虞帝都方向,皇宫之上紫气强势但是带有一丝黑气,气运之柱摇摇欲坠,其上缠绕的龙影,黯淡无光。
“大虞……也要开始了嘛”
她唤出这个名字,语气中没有悲伤,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平静。
她迈开脚步。
宫装曳地,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她一步步走出陵寝,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冲天而起
目标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