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道战神的身躯,化作一道刺目的金光,彻底没入那道法则的裂口。裂口合拢的瞬间,天穹之上,混沌黑暗如被撕裂的巨兽,发出无声的怒吼,向外喷涌出更为粘稠、更为扭曲的九渊气息。
九渊深处。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只有一种亘古不变的死寂。时间在这里变得毫无意义,前一刻的画面,下一瞬可能己是万年前的残影。这是一片由碎片撑起的九重暗域,每一重都压抑着不同的古老印记。
无数神祇的残骸,如同破碎的星辰,漂浮在这片虚无中。它们曾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如今却只剩下被腐蚀的骨架,上面依稀可见被禹王铭刻下的鼎纹,那是锁住神祇真名与权柄的枷锁。更深处,是无数消逝王朝的遗史,它们化为扭曲的符文,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最终的崩塌。
金色的光芒,在这片死寂中骤然亮起。
皇道战神的身躯,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在扭曲的时间与空间中前行。他手中的龙枪,不再是单纯的武器,它化作一道金色的锁链,贯穿虚无,向着这一层九渊最深处,那团模糊不清的混沌核心,猛烈拉扯。
那是真正的“主宰”。
不是驱逐,不是毁灭。而是将这片终焉的黑暗,彻底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九渊邪神,那团无形的混沌,第一次不再仅仅是无意识的威压。它被冒犯了。它被拉扯了。它被一个凡人,以一种超出其理解范畴的方式,强行纳入。
一股无形的波动,从混沌核心爆发,它带着极致的暴怒,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错愕。
它从未遇到过如此疯狂的凡人。
它所释放的每一寸九渊气息,都被皇道战神以更快的速度解析、熔炼、吞噬。混沌深处,金色的光芒与漆黑的腐蚀之力剧烈碰撞,又在某种更深层次的意志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融合。
皇道战神的身躯,在融合与撕裂的边缘反复横跳。金色的光芒中,偶尔闪过一丝漆黑的纹路,那是九渊邪神的法则印记。但那些纹路,很快又被更耀眼的金光吞噬、同化。
他只是向前。
龙枪每一次拉扯,都让那团混沌核心颤抖。九渊邪神,这片亘古不变的混沌,第一次,不再是冷漠的旁观者。它开始挣扎,开始反抗。
它收缩。它膨胀。它试图将皇道战神排斥出去,如同一个被异物侵入的生命体。
但这挣扎,却让皇道战神体内的融合速度更快。
“主宰!”
宏大而冰冷的声音,在九渊深处回荡。皇道战神手中的龙枪猛地一震,一道金色的光环以他为中心,向外猛烈扩散。光环所过之处,那些漂浮的神祇残骸,那些扭曲的王朝遗史符文,尽数崩解,化作最原始的能量,被光环席卷,最终融入战神体内。
九渊邪神的核心,在这一刻,第一次被凡人强行压制。它不再是单纯的混沌,它开始显现出某种异样的“色彩”,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带着被激怒后的不解与震动的波动。它向后退缩了,虽然只是一寸,但在九渊深处,这一寸,足以撼动万古。
与此同时。
南疆密林,古老的祭坛上。
扶苏的身影化作一道漆黑流光,径首没入九渊气息泄露的源头。他猩红的眼瞳,此刻己恢复清明,却带着一丝宿命的复杂与悲凉。
他进入九渊的瞬间,便感受到了一种血脉深处的呼唤。那不是九渊邪神的呼唤,而是来自更古老,更深邃的血脉记忆。
他没有丝毫犹豫。他的方向,是那片被九渊气息撕裂的天穹,那是皇道战神进入九渊的入口。
他感受到了九渊深处,那股被压制的力量,更感受到了那股金色的、决绝的意志。
他掌心狰狞的图腾,此刻散发着微弱的血光,那是九渊血脉的指引,也是他寻找九鼎碎片的钥匙。他每深入一寸,便能感受到周围时间流逝的紊乱,以及九渊深处,那股与他血脉相连的古老气息。他知道,九鼎的碎片,就在这片暗域之中。
“九鼎……”
他低语,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