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全身一僵，体内的饕餮之力在这一刻，仿佛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开始蠢蠢欲动。他能感觉到，赢芷身上那股尚未清除的九渊余毒，与他体内的饕餮之力，竟隐隐有某种共鸣。
谢清舟握住沈砚的手臂，她感受到沈砚的异样，警惕地看向赢芷。她知道这个大元亡国公主的身份，也知道她与沈砚之间那段复杂的过往。
赢芷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带着一丝自嘲。
“没想到，你竟能走到这一步。”
她轻咳一声，一丝血线从嘴角滑落。她没有擦拭，只是平静地看着沈砚。
“九渊……果核……牧场……”
她喃喃自语，声音极低，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沈砚的瞳孔骤然一缩。这些词汇，她怎么知道的！
“你……”沈砚开口，声音沙哑。
赢芷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语。
“我感受到了……那股古老的饥饿。”
她的目光落在沈砚身上，带着一丝洞悉，一丝了然。
“你体内的……是饕餮。”
沈砚身体微震，他没想到赢芷竟能首接道出他体内力量的本质。
“这盘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
赢芷的声音变得更加虚弱，但她的目光却异常清明。
“那禁忌邪神，不过是棋子。你我……亦是棋子。”
她再次轻咳，身躯微微颤抖。吞天雀发出微弱的悲鸣，似乎在担忧她的状况。
“不过……这棋局，或许还有变数。”
赢芷的目光穿透沈砚，望向遥远的天穹。她说的“变数”，是指虞玄天打破天地桎梏？还是指沈砚体内觉醒的饕餮？亦或是……更深层次的某种存在？
……
九渊深处，一片死寂的虚无。
这里没有光，没有时间，只有最原始的混沌与腐朽。
扶苏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在这片虚无中穿梭。他猩红的眼瞳，此刻己恢复清明，却带着一丝宿命的复杂与悲凉。他没有像虞卫神那样回归九州，反而选择深入九渊。
他掌心狰狞的图腾，此刻散发着微弱的血光，那是九渊血脉的呼唤，也是他身上最深的烙印。
他知道，这里是他的宿命，也是他唯一的归途。
虞玄天吞噬了邪神投影的本源，打破了九州的桎梏。但扶苏知道，那仅仅是“果核”。真正的九渊，真正的邪神，在更深处。
他每前进一步，都仿佛在对抗着无形的阻力。这里的虚无，比任何禁锢都更加沉重。
他感受着九渊深处那股古老而浩瀚的意志，那是一种比邪神投影更加纯粹的“沉重”，一种万物归墟的最终引力。
他没有恐惧，只有决绝。
他要寻找的，不仅仅是九渊的秘密，更是属于他的答案。
他的方向，是那片虚无深处，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皇者气息的波动。
那波动，与他血脉深处的九渊血脉，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那是……始皇陵的气息。
他知道，那座传说中埋葬着大元始皇的陵墓，并非仅仅存在于凡间。它与九渊，与那禁忌的存在，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扶苏抬手，指尖划破虚空。他没有使用任何术法，只是凭借血脉中的指引，向着那股波动传来的方向，毅然决然地迈出一步。
他的身影，彻底没入九渊深处的无边黑暗，如同投身深渊的一颗石子，激不起丝毫波澜。
只有那股若有若无的皇者气息，在虚无中变得更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