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内察与往事
林邃看着那条短信，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没有回复，也没有删除。他将手机调成静音，塞回口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消失在夜色中。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内察。
“你要小心身边人。”影的警告言犹在耳。他首先排除了助理小陈。那年轻人眼里的惊慌和信任不似作假，而且层级太低，接触不到核心信息。那么，最可能的，就是能近距离接触他日程和电脑的人。
第二天，林邃没有去公司，而是通过一个隐秘的渠道，拿到了一份公司内部的访问日志和监控录像的备份。他把自己关在临时租下的安全屋里，开始复盘被陷害前一周的所有细节。
如同大海捞针，但他有明确的目标：谁能有机会在他的电脑上植入木马？监控显示，在他去见赵磐的前一天晚上，只有保洁阿姨进入过他的办公室，但时间很短，且全程在监控下，没有异常。
首到他反复查看公司大门口的监控时，一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在他下班离开后约半小时，合伙人周锐独自返回了公司，理由是取一份忘拿的文件。大约二十分钟后，周锐离开。这个时间点，恰好是木马植入的时间段内。
林邃的心沉了一下。周锐？多年的兄弟，一起创立公司的伙伴？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不能仅凭这一点就下定论。也许只是巧合。
他调出了周锐最近的通讯记录（通过一些非正式手段），发现近三个月，周锐与一个注册在海外的虚拟号码有多次短暂通话。而那个号码，经过影的初步追溯，与赵磐旗下的一家咨询公司有关联。
证据链仍然不完整，但怀疑的种子己经种下。林邃没有打草惊蛇，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也需要弄清楚周锐的动机。是单纯的利诱，还是有什么把柄被赵磐抓住了？
疲惫感袭来，他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窗外。街对面是一家正在装修的店铺，工人们忙碌着。这场景，莫名地将他拉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邃海危机刚刚起步，举步维艰。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通过层层关系，见到了当时己是资本大鳄的赵磐。那是在一个高端酒会上，赵磐端着酒杯，在一众企业家的簇拥下谈笑风生。
林邃鼓起勇气上前自我介绍，递上名片。赵磐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淡淡地说：“危机公关？年轻人，这个行业，要么成为大人物的夜壶，要么成为他们的猎犬。你想做哪一种？”
年轻的林邃不卑不亢地回答：“赵总，我想做的是‘医生’，帮企业诊断问题，解决问题。”
赵磐闻言，第一次正眼看他，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有点意思。我正好有个小麻烦，你试试看。”
那是一个赵磐旗下公司的小负面，对赵磐来说微不足道，但对当时的林邃而言，却是天大的机会。他倾尽全力，不仅完美解决了问题，还顺势帮那家公司提升了公众形象。
赵磐对他的能力十分欣赏，从此开始将一些“脏活”、“累活”交给邃海处理。正是靠着赵磐的资源，邃海危机才迅速在业内站稳脚跟，发展到今天的规模。
回忆至此，林邃嘴角泛起一丝冷意。原来，从三年前开始，赵磐就在把他当“夜壶”和“猎犬”培养。如今，这只“猎犬”羽翼渐丰，甚至开始有自己的思想，不再完全听从命令，所以主人便觉得碍事，要清理掉了吗？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周锐打来的电话。林邃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眼神复杂。他深吸一口气，接听了电话，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平静：“锐哥，什么事？”
电话那头，周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老林，你没事吧？经侦那边怎么说？我……我这边联系上一位很重要的投资人，他说也许能帮我们渡过这次危机，但想尽快跟你见一面。你看……？”
林邃的目光锐利起来。是试探，还是又一个陷阱？或者，是背后之人迫不及待的新动作？
“好啊，”林邃应道，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时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