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顾问
七号安全屋的另一间密室，气氛比主控室更加冰冷。周锐被反绑在椅子上，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嘴唇因缺水而干裂。当林邃推门走进时，他像受惊的兔子般剧烈颤抖了一下，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没有客套，没有迂回。林邃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那平静之下是足以压垮人心的重量。
“周锐，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林邃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锤子敲在周锐的心上，“‘暗星’的人正在外面，像清理垃圾一样清理所有知情者。老K差点死了，我母亲收到了威胁信。你觉得，你这位曾经的‘合作伙伴’，在他们的名单上能排第几？”
周锐的身体筛糠般抖动起来，涕泪瞬间流下：“老林……不，林总！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愿意做！”
“机会不是求来的，是换来的。”林邃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把你知道的，关于赵磐背后那个‘顾问’，所有的一切，一字不落地说出来。这是你最后的价值。”
“我说！我说！”周锐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开始交代，“赵磐……赵磐很多事情，尤其是那些最隐秘、最关键的决策，都不是他自己拿主意……他有一个单线联系的‘顾问’……”
“怎么联系？”林邃打断他。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周锐慌忙摇头，“赵磐对他恭敬得可怕，每次联系都避开所有人。我只知道，当年搞垮恒业科技吴国栋的主意，是‘顾问’出的。还有……还有……”他咽了口唾沫，惊恐地看了一眼林邃。
“说下去。”
“还有……当年你父亲林正教授实验室的那场‘事故’……”周锐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也是……也是‘顾问’指点赵磐做的。赵磐当时在竞争‘曙光’项目，你父亲的技术让他感到了威胁……‘顾问’提供了方案，让一切看起来像一场意外……”
尽管早有预感，但亲耳从知情人口中证实父亲是被谋害，林邃的瞳孔还是骤然收缩，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周锐吓得几乎过去。
林邃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变得更加冰冷：“这个‘顾问’，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赵磐也从不提起，只用‘顾问’称呼。”周锐努力回忆着，“但是……但是有一次，赵磐喝醉了，心情特别好，说漏了嘴……”
周锐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他说……‘顾问’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一个存在了很久很久的‘商会’。这个商会追求的不是什么财富，而是……而是什么‘终极秩序’？对，就是这个词！‘终极秩序’！赵磐说，能跟商会合作，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终极秩序？古老商会？
林邃的眉头紧紧锁起。吴念查到的“暗星”是一个现代化的匿名服务组织，而周锐口中却冒出了一个带有神秘色彩、追求某种宏大目标的“古老商会”。这两者之间，是什么关系？是同一个组织的不同面相，还是上下游的合作关系？
“关于这个商会，你还知道什么？”林邃追问。
“没了！真的没了！”周锐拼命摇头，“赵磐就说了那么一次，醒来后还后怕了好久，警告我们不许再提。林总，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全都告诉你了！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饶我一命！”
林邃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苦苦哀求的周锐。这个人，软弱、背叛，但此刻确实榨取到了至关重要的信息。父亲冤案的首接线索，以及一个比“暗星”更庞大、更神秘的阴影——“古老商会”。
他沉默了几秒钟，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最终，他开口道：“我不会杀你。但你需要为你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周锐的脸上刚露出一丝希冀，立刻又被恐惧取代。
“我会把你，和你提供的这些信息，一起移交给一个能保护你，也能让你受到应有法律制裁的地方。”林邃淡淡地说，“这是目前能让你活下来，并且活得稍微像个人的唯一途径。”
他指的是通过吴念的渠道，联系经侦或更高级别的纪律部门，将周锐转为污点证人。这既是对周锐的惩罚，也是保护他不被“暗星”灭口，同时更能为扳倒赵磐及其背后势力提供关键证据。
就在林邃准备安排移交周锐时，影的通讯接了进来，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凝重：
“林总，我们对‘园丁’试图查询公共交通数据的指令进行了反向追踪和伪装渗透……有惊人发现。那个指令的最终逻辑签名，与十五年前‘滨海第三研究所’事故后，被封存的一份内部技术鉴定报告的系统修改日志……出自同源编码习惯。”
林邃的呼吸一窒。线索，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闭环了。“园丁”或其背后的技术团队，与当年掩盖父亲事故真相的人，有着首接的技术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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