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提！”那个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的愤怒和悲痛。
“如果不是你那该死的疯狂计划，K哥就不会死！”
K哥？
陈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这个称呼，让他瞬间锁定了对方的身份。
军统的人。
而且，听这声音里的悲愤，十有八九是那个跟在K哥身边，对他一首抱有戒心的狙击手，小阳。
“原来是你们。”
陈文恍然大悟。
“K哥的死，我很遗憾。但这不是你们拿枪指着我的理由。”
“理由？”
小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K哥那么信任你，把整个行动组的命都交给了你！结果呢？除了我，都死了！伊藤正雄是死了，可我们的人也全都搭进去了！这笔账，我今天就要跟你算清楚！”
“所以，你们抓了我的人，想用他们来逼我？”陈文的语气愈发不善。
“他们很安全。”
另一个方向，响起一个沉稳些的声音，应该是另外一名狙击。
“我们只是请他们换个地方休息。只要你配合，他们不会有任何危险。”
“配合什么？”
“跟我们走一趟。”小阳接过了话头。
“天津站需要一个解释。你需要为K哥的死，负责。”
陈文靠在土壁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大致明白了。
K哥的死，对小阳的打击太大了。
这个年轻人，把所有的责任和仇恨，都算在了他的头上。
这更像是一场私下的报复，而不是军统官方的行动。
“负责？”陈文反问。
“我怎么负责？K哥是为了救你才中枪的。他牺牲前，亲手杀了伊藤正雄，完成了任务。他的死，是光荣的。你现在这么做，对得起他吗？”
这番话，让小阳心里难受至极。
是啊，K哥是为了救自己而死的。
不过。。。。
“你闭嘴！不准你提K哥！”
小阳的情绪彻底失控，他朝着陈文藏身的方向，再次开了一枪。
“砰！”
子弹打在凹陷上方的岩石上，溅起一片火星和碎屑。
“小阳！冷静点！”同伴出声喝止。
陈文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跟一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他必须换一种方式。
他悄悄地从腰间摘下最后一颗手榴弹，拔掉了保险销，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