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子的员工下班，隔壁初中也放学，人都走干净了。摊子陆续收起来。老张头把摊子收拾干净，和沈殊招了招手。
他给沈殊指了指自己的推车，说道：“这车上面的木架子都是我自己做的，你看别人的有这手艺吗，特别结实，一直跟着我出摊。这段时间摊子出的不多，煤气也就用了一点点。”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唉了一声，好像也不需要沈殊的回应。
“我家里儿子在城里一直不让我出摊，但我挺喜欢的，闲着也是闲着了，这回他直接说要过来把我接到城里，车也不让我带上。让我卖了。我一直不让，舍不得。”
“你是想摆摊吗？买煤气罐。”老张头问道。
沈殊帮他推车，说道：“嗯，全新的太贵了。”
老张头听他这么说，哈哈笑起来，说道：“那这车你不如全买了，都用得上吧？二百块。”
“我这几天都在，我卖不卖都成，你想要就直接到电厂这边找我。”
沈殊回到房子，他把灶台里藏着的钱和兜里的钱都拿出来数。
不到三百块钱。
二百买煤气罐和推车其实并不贵了，他如果想直接买那一套至少要接近三百块的价格。但对于沈殊来说，价格还是有些高了，他没有很多本钱。
二百块的车和煤气罐。
剩下的钱倒是还够买些其他的东西了，但估计买完，他这钱也剩不下什么了，下个月的房租都不够。
沈殊把钱重新藏好，回到床边，抬头习惯性地看了一眼窗外。雨到傍晚就停了，晚上反倒没有乌云，月亮又大又亮。
他就看到窗户外有个人正艰难地伸手在窗户玻璃上奋力地磨蹭来磨蹭去。
沈殊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
听到动静还在奋力在玻璃上磨蹭的人慌慌张张的从砖头上下来。他个子矮，需要踩砖头才够高。
由于太过慌张。
他脚根本不太利落，往下跑的时候崴了一下，这完全耽误了他逃跑的速度。
沈殊没怎么费力就把人捉住了。他崴了一下，而且这人跑得慢，腿短。
沈殊语气不善，“你趴在窗户外面看什么。”
看到他往灶台里塞钱没有？
小孩努力挣扎，挣扎得头晕眼花，不动了，在空中转了半圈，“我什么都没干，你干吗抓我，我没犯罪！”
沈殊问：“看见什么了？”
“你在家怎么不开灯啊！你在我就不来了，你放我下来！我晕！”
小孩说完伸手抱住了脑袋，想让自己的头没那么晕。
沈殊低头看了他一会儿。
心想他连屋里有没有人都不知道，这么黑的天，应该看不到。
沈殊松开了抓住他后脖领的手，这次没有扔掉，好歹把人双脚成功挨到了地面。
“别总在我这儿晃，回家去。”
“我没家，我没有地方去，没有饭吃。”小孩低下头小声说道，他边说还用手指去搅他的衣服。
他这次穿了一个戴帽子的衣服，总共见了三次，他换了三套衣服。脸颊上还有肉，没有挨过饿的模样。
沈殊说道：“我是黑无常，信不信我下次见了，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