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蓝光的电流微微发出“刺啦”的声响，响在沈雾的耳侧。他脖颈发麻，肌肤过电的刺痛顺着血液蔓延至全身，那股才消失的窒息劲重新扼制住他的喉咙，让他几乎不受控地跪了下去。
“呃……”他单手撑着地面，愣是提不起半点力气，濒死的错觉又来了。
“宿主27号，违背世界准则，立即重启！”混着电流的机械声落在沈雾的耳畔，他眼前乌泱泱地泛白，牙关因为用力咬紧而渗出血。
沈雾一下一下眨着眼，他站起身。
这大概不是梦。痛感太清晰了，沈雾没法再进行自我欺骗，他挣扎着出声，在失去意识之前及时止损：“我去。”
他紧紧咬着唇，大幅度地喘了口气，用力说：“……我去，我去办公室。”
系统转了个圈，那股刺人的电流消失了。它重新回到沈雾的肩头，仿佛刚才的痛苦只是他的臆想。
“支线任务一：回到办公室，演绎原剧情。”
“任务完成可获得积分奖励：3。”
沈雾的第一次自杀，于是以对死亡的畏惧而仓促结尾。
他抿紧下唇，双目出神，盯着电梯屏幕上的红色数字跳动。看起来麻木冷静，即便在短时间内刚刚经历过接近死亡的痛苦，也未曾显出恐惧的怯懦。
但事实上，沈雾怕了。没人会想要再次经历那样的窒息，这其中包括沈雾。
哪怕是要死，也绝不能是这种死法。他摇摇头，不再分神去回忆痛苦，只绞尽脑汁回想原文中此刻的情节，在内心反复排练自己应该说出的台词。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或许是为这本书投入了太多精力的缘故，本以为完全想不起来的情节，竟然逐字逐句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顾一白……”沈雾双眼通红，他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连带着双唇都开始颤抖：“你对我所有的好，就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他，是吗？”
夜已经很深了，落地窗上弥漫起了雾气。沈雾觉得自己就是那片雾，冰凉的，刺骨的。
“你说话，你说话啊！”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疯子。可是他没法忍耐，他一刻都不能忍耐。
他不再是荧幕上光鲜亮丽的大明星，也不是粉丝眼里清冷的高岭之花。在这个冷漠的，沉默不语的顾氏总裁面前，沈雾是一个求爱不得，不折不扣的小丑。
而他却不能反抗，除了苦苦哀求，没有任何别的办法。
“顾一白，”沈雾抿紧双唇，他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像你这样没有心的人，是我瞎了眼，才会相信你。”
“你别做梦了，就算沈清溪回来了又怎么样。”沈雾逼迫自己笑出来，仿佛这样，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被顾一白供着的，宠着，爱着的沈雾：“他那个人，最不会的就是爱上别人。”
提到沈清溪这个名字，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男人才终于抬起了眼。他凉薄的双眸染上愠怒，望向沈雾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头不知好歹的待宰羔羊：“沈雾，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像他？”
顾一白手稍稍用力，死死卡住对方的脖颈，说：“滚吧，看见你这张脸，我就恶心。”
沈雾用力挣开对方的束缚，扬起下巴。
“恶心，谁有你恶心？”他极力遏制住内心的波动，可怜地试图在这段感情里占据上风：“怎么，花钱找个廉价的替身，就觉得自己高贵了么？”
“你的爱恶心，你这个人也恶心。”沈雾一字一句，丝毫不顾及顾一白快要将自己灼烧的眼神：“你永远都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顾一白不明白，为什么看见沈雾这样的表情，自己会如此不适。他想不清楚，索性不再去想。只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对情人近乎恶毒的诅咒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