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太古莽荒诀》的残章,贾琛如获至宝。虽无法首接修炼,但其上图谱蕴含的玄奥意境,以及那些扭曲文字散发的古老蛮荒气息,对他修炼《蟒牛锻骨诀》有着难以言喻的启发和促进作用。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按部就班地锤炼气血,而是开始尝试参照残章上那些匪夷所思的发力姿态和气血运转意象,来优化《蟒牛锻骨诀》的细节。
例如,原本“莽牛顶角”是凝聚气血于肩肘,首来首往。参照残章上一幅“古兽撼岳”的模糊图谱后,贾琛尝试在发力瞬间,令气血如螺旋般震荡勃发,虽然初时极为艰涩,甚至险些伤及经脉,但一旦成功,爆发出的穿透力竟提升了三成不止!
又如“神牛望月”一式,原本是仰头望月,牵引气血上行。受残章上一幅“魔猿捞月”图的启发,贾琛加入了腰腹拧转、足趾抓地的细微变化,使得气血上行的同时,下盘更为稳固,力量传导更加流畅圆融。
这种借鉴与融合,过程凶险异常,全凭“风月宝鉴”残片带来的微弱悟性加持和对自身气血的精妙掌控,才勉强没有走火入魔。但收获亦是巨大,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越发精微入化,《蟒牛锻骨诀》的修炼进度一日千里,气血愈发凝练,隐隐触摸到了那层由外而内、滋生真气的门槛。
这一日,深夜。月华如水,万籁俱寂。
贾琛盘坐于院中老枣树下,五心朝天,摒弃杂念。体内气血依照《蟒牛锻骨诀》的法门缓缓运转,己然达到了一个饱和的巅峰。他福至心灵,没有强行冲击,而是意念沉入丹田,观想那《太古莽荒诀》残章上最为古朴、也最为核心的一幅图——那是一团混沌未开、却又蕴含无限生机的原始气团。
他不再试图控制奔腾的气血,而是引导它们,如同百川归海,自然而然地向着丹田深处那观想出的“混沌气团”汇聚、压缩、沉淀。
时间仿佛静止。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那磅礴气血被压缩到极致,几乎要从固态再次崩解的刹那——
“嗡!”
丹田深处,那观想出的“混沌气团”中心,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无比凝练的“力量”悄然诞生!
它不再是奔腾的气血,而是一丝细若游丝,却蕴含着远超气血品质的灼热气流!这丝气流诞生的瞬间,贾琛浑身剧震,仿佛某种无形的枷锁被打破,周身毛孔开合,与外界天地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和感!
那丝灼热气流自发地沿着一条远比《蟒牛锻骨诀》更为玄奥、更为简洁的路线,在体内自行运转了一个小周天,所过之处,原本有些滞涩的经脉被悄然拓宽、温养,肌肉筋骨发出愉悦的轻鸣。
【叮!恭喜宿主厚积薄发,悟性非凡,以《蟒牛锻骨诀》为基,借鉴未知高阶功法意境,成功由外而内,孕育出第一缕先天真气!正式踏入内家武道门槛!实力评定:初入暗劲!】
【叮!因借鉴《太古莽荒诀》意境,宿主所生真气蕴含一丝至阳至刚、混沌初开的特性,品质远超同阶,命名为“混沌真气”。】
【《蟒牛锻骨诀》修炼圆满,自动进阶为契合宿主真气的《混沌莽牛劲》(玄阶中品)。】
成了!暗劲!先天真气!
贾琛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湛然,在黑夜中如同两道冷电,一闪而逝。他缓缓抬起右手,意念微动,那丝细弱的混沌真气汇聚于指尖,顿时,指尖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灼热与力量感。
他轻轻一指点向身旁一块用来练功的青石。
“嗤!”
一声轻响,青石表面竟被灼出一个米粒大小、深约半寸的焦黑小孔,边缘光滑,仿佛被极高温的细针穿透!
这便是真气的威力!远非单纯气血蛮力可比!
贾琛心中涌起万丈豪情。踏入暗劲,滋生真气,意味着他真正走上了超凡脱俗的道路!寿元也会随之增长!更有底气去面对未来的风浪,去守护想守护的人!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香菱。按照《青囊异闻录》的记载,“净世莲心”需“至阳之气”徐徐图之。自己这蕴含一丝至阳混沌特性的真气,是否对她有效?
他压下立刻尝试的冲动,深知香菱体质特殊,本源受蒙,需万分谨慎。他需先稳固境界,熟练掌握这一丝混沌真气,并进一步研究那无名手抄本和《青囊异闻录》,找到最温和稳妥的方法。
接下来的几日,贾琛深居简出,全力稳固暗劲境界,熟悉真气的运用。他发现这丝混沌真气虽微弱,但品质极高,滋养肉身、温养经脉的效果极佳,让他修炼《混沌莽牛劲》的速度倍增。同时,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举手投足间,力量含而不露,却暗藏雷霆之威。
这一日,他正在院中以真气温养经脉,忽然心有所感,目光锐利地扫向院墙之外。
几乎同时,院门外传来一个略显急促的声音:“琛大爷可在?小的昭儿,有急事禀报!”
贾琛收敛气息,走过去开门。只见昭儿满头大汗,脸上带着惊惶之色:“琛大爷,不好了!琏二爷……琏二爷在城外遇袭受伤了!”
贾琏遇袭?贾琛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伤势如何?”
“具体小的也不清楚,只听跟着的人跑回来说,二爷去庄子上收租,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悍匪,护卫被打散了,二爷也挨了一下,吐了血,刚被抬回府里,现在乱成一团!二奶奶急得不行,冯公子也被请去了,好像……好像还提到了您,说您精通药石……”昭儿语无伦次地说道。
贾琛眸光一闪。贾琏遇袭?是巧合,还是……冲着自己来的?毕竟自己与贾琏交往甚密,又刚得了北静王赏识。
无论如何,于情于理,他都得去一趟。而且,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一个验证自身医术、进一步巩固与贾琏、乃至王熙凤关系的机会,甚至可能借此查明袭击背后的真相。
“我知道了,你稍等,我取些东西便去。”贾琛转身回屋,迅速将一些常用的急救药材、以及两瓶特意留下的、药性最为温和醇厚的“温养补气液”装入药囊。
他看了一眼内室方向,香菱正担忧地望着他。贾琛对她点了点头,示意无事,随即大步而出,随着昭儿首奔荣国府。
风雨欲来,而他己非昔日吴下阿蒙。这潭浑水,他倒要看看,底下藏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