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涂南不解问:“你不高兴?”
鹿北摇了摇头,回忆起两天前被吵醒就会动手掐人脖子的少年,他隔着鸭舌帽揉了揉涂南的头,挤出一抹温和的笑:“没有动手打人,表扬一下。”
“嘁!那是老子懒,而且……”涂南突然凑近,两眼毫无避讳地盯着鹿北的眉目,疑惑:“你笑得这么难看地表扬老子,是几个意思?”
“我现在笑得很难看吗?”鹿北收回手,下意识地敛起笑容。
“没有下午好看,所以,是几个意思?”
“倒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刚刚楼下那个阿姐没有恶意的,不用凶她。”
“她摘了老子的鸭舌帽。”涂南不悦。
“我知道。”
“老子没允许!”涂南强调。
“我也知道。”鹿北耐心说:“我知道你在向阿姐表达你的不满,但你直接凶她,很容易给她留下一种不好的印象。”
“老大妈怎么想,关老子屁事。”涂南表示不屑。
“往坏处想,如果阿姐因为这件事认为你是一个坏人呢?”
涂南沉默。
鹿北又道:“其实你可以换个方式,可以跟阿姐说,你不高兴了,不喜欢她摘你鸭舌帽和把你吵醒的行为,你告诉她了,她才会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妥的。”
“然后呢?”
“说不定阿姐会主动跟你道歉。”
“那要是不道歉呢?”涂南更不高兴了,“要老子忍着吗?好人都需要忍气吞声?”
“谁说好人都需要忍气吞声了?”鹿北反驳,又道:“如果你已经告诉了阿姐你不高兴了,她仍旧没有觉得自己不妥,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像刚才那样凶她,让她滚。”
“哦。”
“诸如此类的事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吗?”
“知道。”涂南打了个哈切,向沙发的方向躺去,“不难听懂。”
鹿北也不知道涂南是不是真的不难听懂,今天馆子没下成,没有点外卖习惯的鹿北把冰箱里的菜全翻了出来,打算多煮几道好吃的哄一下熊孩子。
而躺在沙发上的涂南噩梦连连,精神衰弱的他起身揉捏鼻梁,困意与梦魇的残留交织在他身体里。
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翻下沙发迈进厨房,搂住了锅铲快抡到冒烟的鹿北。
一块五花肉被猝不及防地铲出锅外,鹿北惊愕回头,两眼不解:“你怎么突然过来抱我?”
“我想抱。”
“你这样我不方便做饭。”
这时,“咕~~~”的一声长响很不应时地响起,似在提醒涂南吃饭比抱人更重要。
于是他不情不愿地松开了鹿北,往后退两步,浑身幽怨地盯着那抡得“锵锵”响的锅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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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鹿北的三天强制假期结束。
18斤的菜在短短两日全部煮光,此刻的冰箱空空如也,而涂南的光盘行动也不是盖的,昨晚满桌子的菜肴,愣是没留下一丁点剩菜剩饭。
无奈之下,鹿北把家里仅剩的几杯米煮成了一锅粥,作为今天的早点以及涂南的早午饭。
希望熊孩子不会生气吧。
临出门前,他还特意交代了一句:“我的电话号码已经存进你的手机里了,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与我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