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仍然是昨天的那身大衣,却不见最初的矜贵与清雅。如今的虞汀白是可以窥见的颓然,是大火焚烧过后的满目疮痍,万物沉寂。
让虞汀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宁亦还真是个人才,赵清越在心里感叹。
不过,除了宁亦,还能有谁。
“感觉怎么样?”赵清越在沙发上坐下。
虞汀白动了动,四肢颇有点拼凑过的不协调,“他还好吗?”
嗓子跟个破鼓风机的难听,赵清越认命的给人倒了杯水,将杯子放在虞汀白的面前,假笑道:“大少爷,人很好,管管你自己吧。”
假性易感期折腾了一夜,心疼心疼自己吧,大少爷。
跟个变态一样放了多少人在人身边,会出什么危险?
虞汀白没说话。
赵清越也点到为止,不过看着虞汀白这幅样子,还是不免多嘴几句,“你最好现在不要在出现在季宁亦面前,他对你的影响力有点大,可能会控制不住。”
这句话一说出口,赵清越一直挂在嘴畔的笑微微缰住,瞳孔也是紧缩。
有些事不说出口就依旧隐藏在雾里,模模糊糊的看清,但一但说出来,就同一道惊雷,啪的一下让其惊觉,看到里面的脉络。
这不是个好征兆。
“g—121不是一个星期后可以使用吗。”青年被水润过的嗓子依旧哑的不行,是询问,却是毋庸置疑的确信。
他不是在问赵清越,而是在告诉他,他知道。所有的进度,他比他要明白、要清楚。
虞汀白的视线扫过来,就算有着这么多年的朋友关系这一层在,赵清越还是不自觉的后背发凉。
那是一双很黑的眼睛,同海底裂开的缝隙,是一眼就可望见的惊心动魄,不过,它很平静,无数波澜溺死在其中,不可窥见。
这样的虞汀白会失控吗?
果然人一放松,就容易乱思考。
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虞汀白的病症,以及对其情感的极度控制。
即使在某个时候,他的确可以察觉的到虞汀白对宁亦微妙的感情,但实际上,他却不觉的虞汀白会将自己本身放在后面,他比谁都要来的理智。
喜欢是有,但一定不至于。
一定,不至于。
脑子在不停的转,赵清越脸上表情不变,“是,一个星期以后可以。”
虞汀白没有表示,移开了视线。
压迫感消失,赵清越僵直的背微松,“这个月的药已经送到你家了。嘴部的伤已经处理过,药也一并送了过去,记得最近要忌口。”说着,赵清越回想到刚刚虞汀白的脸,一侧是不是有点红?
眉头微锁,赵清越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人已经低下了头,浑身冷到刺人,明显的不想沟通。
如此,赵清越也不会去触霉头。
他能成为虞汀白的朋友,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够识趣。
*
回来三天,圈子里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回来了,手机里时不时弹出来几条试探的消息。
原著里一笔带过的角色逐渐丰满。宁亦垂首,鸦羽在眼下投下一片虚影,他点开其中一条。
许以周:回来了,不聚一聚?
指腹在屏幕上轻点,宁亦没有回复,他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