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很浅显,我只要求你结婚,是谁,我并不在意。
宁亦一个人呆在崖边,不哭不笑,风很冷,似乎要透过皮肤钻进骨头里。
环海公路这边并不好打车,宁亦不知道季宜康知不知道,或者,知道了又怎么样,他还是要走,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宁亦知道,季宜康不是不爱他,不然他不会撒那个谎,他大可以直接告诉那个睡不着觉的孩子,你的妈妈已经死掉了,这种残忍的话,但是没有,他撒了个谎。
只是这父爱太少了,少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排在他的前面。
爱就那么多,一点点而已。
虞汀白到的时候,宁亦全身都被冻的有点发麻,侧过头见有人,眼睛弯了一下。
唇是白的,脸也是,还在笑。
虞汀白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其实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张脸上没什么血丝,跟在雪水里浸过的一样。瞳孔漆黑,从头到脚都都显现出不近人情的厌世冷感。
但他的怀抱是暖的。
手臂被紧紧锢住,后脑勺被扣住死死摁进柔软的面料里,温度攀升,宁亦僵硬的指节重新灵活起来,胸腔被勒有点发闷,像是要被人从中间给勒折,勒断。
吹了几小时的风,宁亦半夜发起了烧。
全身都在发热,嘴巴干燥的起皮,整个人像原地转了几圈的晕沉。
半睁开眼,房间里小夜灯是打开的,宁亦迟钝的认为是他忘记关掉。
迷迷瞪瞪的视线扫过床边,一个人影正站在那,心脏猛的紧缩,在眼睛逐渐清晰之后又快速的放松下去,大起大落。
浅灰的针织毛衣,头身比优越,过于冷淡的神情被暖色调的灯光中和,手拿着手机贴近耳朵,是在打电话。
嗓子里很干,宁亦张了张嘴,一张一合间就感受到了唇间的干涩。
“虞汀白。”跟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又哑又轻。
宁亦觉得这样的动静太小,可能引不起那人的注意力,身体在被子里动了动,发烧使得他全身都在发软,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
宁亦准备再叫一声,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温热的,有力的将他半抱着坐起,微仰头,就是清晰的下颚线。
还没反应过来,眼皮子底下就出现了个玻璃杯,嘴边就是药。
“……”
宁亦伸手要去接,那枚药片就抵在了唇缝里,下意识的宁亦紧闭着的嘴就微微张开,落入口腔。
那杯子里的水也就顺其自然的以同样的方式,以一种不可拒绝的姿态进入咽喉。
水从唇缝里漫出来一点。
微凉的手就那一点点的擦掉,轻的像一阵风。
宁亦大脑陷入宕机状态,不知道该怎么运转。
是正常的吗?
是正常的,宁亦告诉自己。
余光瞥过闭合的门,宁亦舔了舔干涩的唇,垂着眼睫问:“你怎么在我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