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临时用裙摆的布料止住了血。
但腿伤仍然没上药。
伤腿疼得我浑身冒汗,等待的时间里我除了红酒别的都没喝,刚才喝过的红酒隐隐有要从胃里倒流的迹象,我这破烂身体也没比眼前这个病骨支离的男人好多少,比烂没必要。
我把眼镜递给他,在他做出谢谢的口型又没真的把谢谢两个字吐露之前:“谢谢就不必要了哈,说到底是我撞了您,真抱歉我撞了您,但我现在有急事,正式的道歉等下次——”
试着用信息素掩盖了身上的血腥味。
谢枕弦的第二性别是机密,但我猜不是Alpha就是Omega。
如果是Beta的话完全不需要保密。
他是闻得到信息素的。
自然自然,自然点,就像是每个会不小心经过,然后撞到人的宾客一样,不能再引起一个大人物的怀疑了。
时一,把你的穷酸气收一收。
我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手不因失血过多而颤抖。
然后假装光脑震动。
着急忙慌地把人扶起来将眼镜往人的怀里一塞。
“抱歉抱歉——”
一条好腿一个残疾人赛跑奥运会冠军。
我这辈子没跑过这么快!
我带着腿一瘸一拐还要左看看右瞧瞧的李见路走进下城区,把人安置了一家便利店门口的座椅上——赶走了上面睡觉的流浪混混——
李见路他是伤了腿又不是伤了脑子,再不济他不是有光脑吗。
“我进便利店里买点东西,你的伤口也需要处理一下。”我挥了挥手。李见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口袋里有零钱吗,我记得下城区都是要用实体货币交易的,我带了一点,给你。”他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几十枚星币要递给我。
我没动。
“李见路,你对我误解到底有多深啊,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纯粹的我了?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很笨,很蠢,你觉得我会在明知道要逃到下城区了的情况下不会在自己的兜里塞实体货币吗?”
有时候真的怀疑他们上城人出生的时候是不是要提前把胚胎放进一个一模一样的磨具里,这样出来的成品至少都会有一个共同之处。
自以为是,自以为自己做的是对其他人好的事情。
我很讨厌他们这样。
因为我从来不会做对他人好的事情,我只做对自己好的事情。
如果,李见路不推我一把,我是可以自己跑出去的,但是他非要推我一把,放弃了和我竞争,所以才搞得我不上不下很难做人。
这就像是我明明可以靠自己得到一个很好很好的分数。
但我有个好学生朋友觉得我不行。
所以在考试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塞纸团帮我作弊。
结果怎么着,这个纸团被巡逻的监考老师发现了。
我们两个人一块被扫地出教室罚站去了。
李见路对此的回应是:“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谨慎性,因为我对下城区的物价不够了解,但我忘了你出生自下城区,又这么聪明,肯定早有准备。”
他道歉得太过游刃有余和果断了。
像是一条油光水滑的狐狸,一点马脚都不让人抓住,偏偏目的是为了讨好我,不想我生气。
搞得我有气也只能憋回去。
这里的便利店老板我几乎都认识。
我皱着脸走进了便利店,无视了老板的其他推销,留下一句等会儿结账,就在门口坐着,都是熟人,跑不了,拿了药膏,又拿了两瓶可乐,冰凉的触感让我的头脑越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