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瞧着,骨碌碌一声响,一个手掌大小的黄玉瓶子从丹炉旁滚将下来。
嘭……撞在陵怿脚边。
酆怀策眉头一皱,还没发问,就闻少年一声低喝,“滚出来。”
但见一坨圆乎乎的红影一步三摇走在丹炉后头,手里拖着个银葫芦,口中骂骂咧咧,“小泼物,本大王还没找你算账,你、你倒送上门!”
洞火貐把眼一瞪,才要发怒,骤然肚中恶心,就地哕出一股子素烟,“咳…呸呸!什么破丹好生难吃,恶心得紧!”
那是,胎光?!
陵怿凝注地上的青烟,右手一抬凌空取来,并未察看便藏于灵袋之中。
顺势打出一道白光,将洞火貐一身红毛冷作雪白。
“这便是师弟所说的灵兽?”
酆怀策走到洞火貐跟前,俯身下去,十分轻柔地摸了摸它的皮毛。
洞火貐猛地后退,口中直叫,“大胆!”
“有趣,师弟竟喜欢这般烈性的小兽。”酆怀策拿起它摔在一旁的银葫芦,轻轻摇晃,打开塞子嗅香,道,“是小还丹,你吃了五颗?”
“咦,瞧不起本大王?”
洞火貐一脸神气地指了指四面架子,趾高气昂道,“本大王挨个尝了个遍,少说八十颗!”
酆怀策:“……”
陵怿暗自一笑,连忙道,“师兄切勿动怒。”
说时手上念诀,施了一道禁锢把洞火貐打入灵袋,拱手赔礼,“是我平时不加管束才让这孽兽胡作非为,损失的灵丹,在下愿意……”
“哪个混帐王八蛋,胆敢擅闯老子的丹房!”
话音未落,霍然一阵玄光照亮铜墙,两个小道童撩衣大步,怒目赶来,一个按剑一个拔刀,气势汹汹,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陵怿侧身,目光扫过一领霞衣云袍。
二童身挂一柄照花剑,手上一把灵宝刀,走在前头这个肥头胖耳,身材圆滚,紧随其后那个瘦眉窄骨,形貌短小。
便是之前在林中见过的道童。
在他们身后,还有两个低头躬行的小仆僮,手里捧着香炉和仙木,小心翼翼趋至酆怀策身旁。
“少主,宝物取来了。”
酆怀策伸手去摩挲香炉,心下点头,落落回身,“二位掌炼何须这般动怒,不过误食几壶丹药仙水,动辄拔刀拿剑,伤了和气。”
胖道童宽袖一甩,破口便骂,“瞎眼的小崽子,老子去取个香炉的功夫你就把贼人领进了丹房,天杀的!你可知那葫芦里……”
还没说完,身旁人猝然按下刀锋,瘦道童往前一步,朝酆怀策行个半礼,道:“酆少主,兄长秉性暴悍,情急之下恶语冒犯,还望少主见谅。”
“只是丹房重地,严令不得擅入,酆少主与梅家公子恣意妄行,偷灵丹,盗仙水,总该给炼药堂一个说法。”
瘦道童态度温和,转眸看向少年,正色自若道:“梅公子身为洞溪宗少主,御下不严,纵容灵兽捣毁诸多丹药,实在欺人。然剑宗与洞溪宗一向交善,碍着梅仙长的面子,炼药堂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但公子手下的灵兽,必须留下。”
“丹房损失多少灵丹,就要吐出来多少。”
“糟蹋了几壶仙水,便割血几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