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虫巢穴入口,幽绿磷光在苔藓上流淌。
莫老七抓着一把绿油油、滑腻腻的臭苔,兴奋地往嘴里塞:“香…真香!比‘金粑’…香多了!”
林震忍着呕吐欲,用断刀刮下石壁上的苔藓汁液。
巢穴深处,无数冰蓝“萤火虫”感应到活物气息,如同苏醒的死亡星云,嗡鸣着席卷而来!
“快!抹上!”莫老七含糊不清地吼着,把一把湿滑苔藓糊在林震伤口上。
冰虫狂潮撞上绿苔屏障的瞬间——
嗤啦!
如同滚油泼雪,前排冰虫瞬间僵首、坠落,绿烟升腾!
冰窟的寒风在身后呜咽,如同怨灵的叹息。林震被莫老七半拖半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一条向下倾斜、越来越狭窄的天然冰隙里。空气潮湿冰冷,弥漫着一股越来越浓郁的、难以形容的古怪气味——像是腐烂的沼泽混合着浓烈的硫磺,还夹杂着一丝…雨后青苔的清新?几种截然相反的味道粗暴地混合在一起,挑战着林震的嗅觉极限。
左肩和左胸的伤口在莫老七那“独家配方”的持续作用下,冰蓝霜花的侵蚀感确实被压制了不少,但那深入骨髓的恶臭灼烧感依旧顽强地盘踞着,每一次呼吸都像在重温噩梦。更要命的是,莫老七身上那几坨“挂件”随着他的动作,有节奏地散发着“余韵悠长”的芬芳,与这冰隙里的怪味交相辉映。
“老七…你确定…是这条路?”林震咬着牙,尽量屏住呼吸,声音嘶哑地问。每说一个字,都感觉有臭气往喉咙里钻。
“香…香路!”莫老七头也不回,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越来越浓的黑暗,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嗬嗬”声,“闻…闻到了吗?绿…绿宝贝的味道!冰虫虫…的老窝…就在…香喷喷的…下面!”
林震:“……”他觉得莫老七对“香”的定义,可能和正常人隔着一条东海的鸿沟。
冰隙的尽头,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倾斜向下的天然洞穴出现在眼前。洞穴的岩壁不再是纯净的冰晶,而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散发着微弱幽绿磷光的滑腻苔藓!这些苔藓如同活物般在黑暗中缓慢蠕动,磷光如同呼吸般明灭,将整个洞穴渲染成一片诡异的、生机与腐朽并存的幽绿地狱!
那股混合了腐沼、硫磺和青苔的浓烈怪味,在这里达到了顶峰!浓郁得几乎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肺叶上。
“绿…绿宝贝!”莫老七看到满壁的发光苔藓,浑浊的眼睛瞬间爆发出饿狼般的绿光!他一把甩开林震(林震踉跄几步,差点栽进旁边一个冒着硫磺气泡的泥潭),像饿了几百年的饕餮扑向盛宴,枯爪快如闪电,狠狠从岩壁上抠下一大把滑腻腻、湿漉漉的幽绿苔藓!
“香…真香!”莫老七陶醉地把脸埋进那团粘稠的、散发着浓烈苔藓腥气和微弱硫磺味的绿色物质里,深深吸了一大口,脸上露出极其满足、近乎癫狂的笑容。然后,在林震惊恐欲绝的目光注视下,他张开嘴,毫不犹豫地将那一大把绿油油、滑腻腻的臭苔塞了进去!
“吧唧…吧唧…”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在幽绿的洞穴中响起。绿色的汁液顺着莫老七的嘴角流下,混合着他之前的口水和污垢,滴落在衣襟上。
“呕…”林震再也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扶着冰冷的岩壁干呕起来。他觉得自己对“下限”的认知,正在被这个疯癫药人一次次刷新。这玩意儿…能吃?!
“唔…劲…劲大!”莫老七一边用力咀嚼吞咽着那团恶心的绿色物质,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枯爪又抠下一大把,“比…比老七的‘金粑’…香多了!还…还提神!”他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把,浑浊的眼珠里似乎真的多了几分“神采奕奕”的光,只是这光怎么看都透着邪性。
林震强压下呕吐的欲望,看着岩壁上那些缓慢蠕动、散发着幽绿磷光的苔藓。这就是莫老七说的,冰虫害怕的“绿油油、臭烘烘”的苔藓?虽然过程恶心了点,但如果真能克制那些诡异的冰虫…
他不再犹豫,忍着剧痛,用还能动的左手拔出腰间断刀的残柄(之前的刀鞘在对抗寒镜意志时几乎报废)。他走到一处苔藓稍薄的岩壁前,用断刀的金属边缘,费力地刮蹭着那些滑腻的苔藓。
嗤啦…嗤啦…
粘稠、散发着浓烈怪味的绿色汁液被刮了下来,粘在断刀和手上,冰凉滑腻。这味道近距离接触,更是熏得人头晕眼花。
“对…对!刮…刮下来!”莫老七一边奋力咀嚼着他的“绿色盛宴”,一边含糊地指挥着,枯爪指了指林震身上被冰蓝霜花覆盖的伤口,“抹…抹上!厚厚的!绿宝贝…护体!”
林震看着手上那粘稠、散发着诡异腥臭的绿色汁液,又看看自己左肩左胸那狰狞的伤口,内心天人交战。这玩意儿抹上去…伤口会不会首接烂掉?但想起冰虫的恐怖和莫老七之前虽然恶心却有效的“药”,他一咬牙,心一横!
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用断刀挑起粘稠的绿色汁液,忍着强烈的恶心感,闭着眼,狠狠地、厚厚地涂抹在左肩和左胸的伤口上!
“嘶——!”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冰凉、刺痛、以及苔藓腐败气息的古怪感觉瞬间传来!伤口处的冰蓝霜花似乎真的被这绿色汁液压制,寒气消退了一些,但那苔藓的腥臭也如同找到了新家,瞬间渗透进皮肉!林震的脸皱成一团,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抹了过期芥末的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