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王昊的辱骂是狂风暴雨，那苏琴这轻飘飘的一个字，就是一把无形的、淬了剧毒的冰锥，精准地刺穿了他最柔软、也最敏感的自尊心。
脏？
是因为他身上这件廉价的、不合身的制服吗？
是因为他是一个时薪二十块的服务生吗？
还是因为，他是一个穷人？
周围的喧嚣、王昊的叫骂、众人的嘲笑，在这一瞬间，全部从江辰的耳中褪去。
世界变得一片死寂。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双之前一首被刘海遮住的、充满了慌乱和屈辱的眼睛，此刻，平静得可怕。
他不再看揪着他衣领、还在喋喋不休的王昊。
他甚至不再理会自己因为缺氧而开始发痛的胸口。
他的目光越过王昊的肩膀，像两束冰冷的激光，死死地、一动不动地锁定了那个刚刚说完话，正准备坐回自己位置的、高傲冷艳的身影。
苏琴。
他将这个名字，这两个字，在心里用刀子一笔一划地刻了下去。
刻在了骨头上。
苏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回头，正对上江辰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没有哀求，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寒潭。
她莫名地打了个冷战，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
一个蝼蚁而己，竟敢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怎么回事！都在干什么！”
餐厅经理终于闻讯赶来，他看到包厢里乱糟糟的场面，尤其是看到王昊揪着自己店里服务生的衣领时，一张脸瞬间吓得煞白。
他根本来不及，也不想去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冲到江辰面前。
他没有去拉架，也没有去安抚客人。
而是对着那个衣领被揪住、脸色苍白、连呼吸都无比困难的年轻人，厉声呵斥道：
“江辰！你是怎么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