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房东变脸
江辰坐在木桌前，指尖无意识着那支派克钢笔。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时，江辰正对着笔记本上的复仇名单出神。
王昊的名字被红笔圈了三层，旁边苏琴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在记忆里渐渐清晰——雨夜里她踩着积水走过，黑丝包裹的小腿绷出紧绷的弧线，丢下的那句"别让他碰我的东西，脏。"像淬毒的针，至今仍扎在他心口。
"谁？"
"小江啊，开门！张大妈！"
江辰皱眉。
是来催租的，房东张桂芬每月5号会雷打不动地拍门，此刻才早上七点，木门外却传来异常热络的声响。
他起身去开门，门刚拉开寸许，一股浓烈的茉莉花香就涌了进来。
张桂芬那张总是堆着褶子的脸此刻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手里拎着个印着"福"字的保温桶，蓝布衫领口还别着枚镀金胸针。
"小江啊，阿姨给你熬了小米粥。"张桂芬侧身挤进门，保温桶往桌上一墩，"你看你这孩子，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得多补补。"
江辰盯着她锃亮的塑料拖鞋——这双鞋上个月还沾着泥点踹他的门，现在却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泡面桶。
他突然想起陆风昨晚发来的信息："己按吩咐处理相关人员"，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张大妈，房租我会凑齐的。"他伸手去摸枕头下的黑金卡。
"说啥房租呢！"张桂芬突然拔高音量，粗粝的手指在半空划出夸张的弧线，"阿姨跟你说，从这个月起，你这屋免租三个月！不，免半年！"她变戏法似的掏出张皱巴巴的催缴单，"刺啦"一声撕成两半，"你看，单子我都给你撕了！"
江辰的目光落在她颤抖的指节上。
这双手上周还揪着他的衣领骂"穷鬼""白眼狼"，现在却像捧着易碎品似的给他盛粥。
米粥在白瓷碗里冒着热气，几粒枸杞浮在表面。
"为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张桂芬舀粥的勺子顿在半空，眼神闪烁着瞥向门外："昨天。。。昨天有人给我儿子安排了事业单位的工作。"她压低声音，蓝布衫下摆几乎扫到地面，"那人说，是你。。。是你打的招呼？"
走廊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江辰转头看见王婶挎着菜篮站在楼梯口，塑料袋里的番茄滚了一地。
这个总是在楼道里抱怨"富二代没一个好东西"的退休教师，此刻张着嘴，老花镜滑到鼻尖都没发觉，菜篮带子在手腕上勒出红痕。
"张。。。张大姐？"王婶的声音像被掐住的鸡仔，"你不是说小江欠了三个月房租，要把他赶出去吗？"
张桂芬的脸"唰"地涨成猪肝色。
她猛地转身抓住王婶的菜篮，镀金胸针差点戳到对方脸上："老虔婆你胡说啥！我跟小江亲如母子！"两个加起来超过百岁的女人像斗鸡似的瞪着眼，晨光从她们交叠的影子里漏下来，在墙上投出扭曲的光斑。
"我还有事。"
江辰回到房间时，枕头下的手机正在震动。
屏幕上跳出条陌生号码的彩信：暗黄色的路灯下，王昊搂着两个染黄毛的青年站在出租屋楼下，每个人手里都夹着烟，烟雾在夜色里扭成狰狞的形状。
照片下方有行加粗文字："穷鬼，听说你发财了？"
他走到窗边，撩开油腻的窗帘一角。
王昊那群人还在楼下抽烟，其中个穿骷髅头卫衣的青年正拿弹弓打路灯。
江辰突然想起前世这个时候，自己正被这伙人堵在巷子里揍得吐血，王昊用镶钻的鞋尖碾着他的手指："穷鬼，见到苏校花走远点！"
手机"叮咚"一声，屏幕上跳出王昊的新信息："穷鬼，敢不敢下来单挑？"后面跟着个龇牙笑的表情。
江辰看着照片里自己曾经被踩在脚下的脸，突然想起陆风昨晚说的一句话："复仇不是目的，是开始。"
楼下传来酒瓶砸碎的脆响，王昊的叫骂声像炸雷滚过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