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地面，外界正是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林木照射下来，却驱不散山林间那股若有若无的阴霾和压抑感。
苏然收敛起刚刚突破的气息，将修为维持在刚刚踏入凝气中期的水准，显得不是那么突兀。他仔细感知西周，确认附近并没有李家修士埋伏的气息，看来对方要么认为他己经死在了煞气区域，要么搜寻无果后暂时撤离了。
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西郊山林，而是先找了个隐蔽之处，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处理掉身上的血污和战斗痕迹，让自己看起来不像刚经历过一场生死逃亡。
然后，他再次运转“灵犀探脉术”，感知那道观核心封印和周围地脉的情况。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一些。虽然他之前净化了那个小节点，但对于整个大局来说，不过是延缓了极其细微的一丝。核心封印的波动依旧在持续减弱，泄漏出的邪气有增无减。周围地脉的污染范围似乎又扩大了一些。
“必须加快速度了。”苏然心情沉重。实力的提升带来的喜悦被更大的责任感冲淡。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并没有立刻返回市区，而是再次向着那座废弃道观的方向潜行而去。不过这一次，他更加小心谨慎，距离道观很远便停下，远远地以神识感知。
道观周围依旧残留着李少等人活动的痕迹，但人己经不在。看来他们暂时放弃了蹲守。
苏然仔细观察了良久，确认没有陷阱和埋伏后，才悄然退走。
现在还不是和李家正面冲突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回到都市，了解情况，补充资源，并寻找更多关于封印和应对李家的信息。
傍晚时分，苏然回到了江城市区。
熟悉的喧嚣和霓虹映入眼帘，却让他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短短几天，他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并突破到了新的境界。
他先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屋。屋内一切如常，并没有被人闯入的迹象。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看来李家暂时还没查到他的具体住址。
他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跳了出来。大部分是公司同事和张浩的，询问他为什么连续几天没去上班，主管更是发了几条措辞严厉的信息，威胁要开除他。
苏然随意扫了一眼，根本懒得回复。那份工作，对他来说早己可有可无。等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去办理离职便是。
还有几条是林薇发来的，询问他是否安全，并告诉他那只变异猫己经被相关部门的特殊机构带走处理了，她自己也换了住址，再次表示感谢。
苏然回复了一条“平安，勿念”，便不再多看。
他现在关心的，是修真界的消息和李家的动向。普通人的世界和修真者的世界，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壁垒。
“需要找到一个获取信息的渠道……”苏然沉吟着。他对这个隐藏在城市下的修真圈子一无所知，这是个巨大的劣势。
他忽然想起了那次在古玩街，那个同样对青铜残片感兴趣、疑似内家高手的灰衣老者。那人似乎有点见识，或许能接触到一些边缘信息？
还有，那个卖给他八卦铜镜的摊位老板，虽然是个普通人，但长期在古玩街厮混，消息灵通，或许也能打听到一些异常事件的风声？
想到此处，苏然决定再去古玩街一趟。一方面看看能否再淘到点有用的东西，更重要的是，试着寻找打听消息的途径。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苏然再次来到了人流熙攘的琉璃厂街。
突破到凝气中期后，他的感知更加敏锐，能隐约察觉到人群中混杂着个别气息异于常人的存在，有的气血旺盛如炉火（武者），有的则气息内敛微弱，却带着灵韵（低阶修士）。但他们大多行色匆匆，隐藏得很好，与普通人无异。
他先是来到了上次买到八卦铜镜的那个摊位。
摊主还记得他这个“爽快”的客人，笑着打招呼：“小哥，又来淘宝贝了？”
苏然笑了笑，随意拿起一个玉佩看着，状似无意地问道：“老板，最近这城里是不是不太太平啊？听说好多宠物都莫名其妙发狂？”
摊主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压低声音道：“哟，小哥你也听说了？可不是嘛！邪门得很！不光是宠物，听说西郊动物园前几天晚上还出了大事，有猛兽跑出来了，伤了好几个保安呢！封锁得严严实实，消息都没让外传！”
苏然心中一动，果然有消息流出。“哦？这么严重？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那哪能知道啊？”摊主摇摇头，“专家说是天气异常什么的，糊弄鬼呢。咱们这条街上几个老家伙私下都说，怕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诶，这话你可别外传啊。”
苏然点点头，又旁敲侧击了几句，但摊主显然只知道这些流于表面的传闻。
离开这个摊位，苏然在街上慢慢逛着，同时暗中留意那些气息异于常人的目标。
终于，在一个专卖符纸、朱砂、罗盘等物的摊位前，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个当初想强买他青铜残片的灰衣老者！
那老者正拿着一块龟甲仔细看着，似乎并未注意到苏然。
苏然目光微闪，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