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张狂率先行动,他看准一根距离最近、看起来相对粗壮的暗红色触须,助跑两步,猛地跃起,精准地抓住了触须的中段!
触须入手冰凉滑腻,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弹性,但确实异常坚韧,承受住了张狂的体重。他如同人猿泰山般,借着摇摆的力道,向着巢穴对岸荡去!下方,无数怪物嘶鸣着跃起,锋利的口器堪堪擦过他的鞋底!
“王老板!快!”陈渊将吓得几乎走不动路的王有钱推向另一根稍近的触须。
王有钱闭着眼睛,尖叫着跳起,胡乱抱住了一根触须。触须剧烈晃动,他肥胖的身体在空中打转,险象环生。
陈渊紧随其后,抓住了一根触须。触须摇晃着,带着他荡向黑暗的对岸。风在耳边呼啸,下方是无数张开的、蠕动的、散发着恶臭的死亡之口。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惨白利齿上挂着的粘液丝。
“啊!!”王有钱的惨叫传来。他抓住的那根触须似乎较为脆弱,在他体重的拉扯下,表面竟然开始撕裂!他肥胖的身体猛地向下一沉,差点脱手!下方几只怪物立刻高高跃起,口器瞄准了他的双腿!
千钧一发之际,己经抵达对岸通道口的张狂,眼神一凛,抬手就是两枪!
“砰!砰!”
子弹精准地打爆了那两只跃起的怪物,粘稠的浆液溅了王有钱一身。同时,陈渊也荡到了附近,伸出脚猛地在他屁股上一蹬,给了他一个向上的力道。
王有钱借力,死命抱住触须,终于有惊无险地荡到了对岸通道口,瘫在地上,如同一条死狗。
陈渊也顺利抵达。
三人不敢停留,连滚爬爬地冲进了对面的通道。张狂回头,对着追到通道口的怪物群打空了弹夹里剩余的子弹,暂时压制了它们的势头,随即也闪身进入通道。
通道内依旧狭窄,但似乎向下倾斜的角度更大了。身后怪物群的嘶鸣和爬行声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
他们沿着通道狂奔,肺部火辣辣地疼。跑了不知多久,身后的声音似乎渐渐远去,但三人不敢有丝毫松懈。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不同于菌毯微光的光亮,而且通道似乎到了尽头。
他们冲出通道,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相对较小的环形空间。这里没有菌毯和虫巢,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古老、风格迥异的岩石结构,墙壁上刻满了与悬魂殿壁画风格类似、但更加抽象古老的图案。空间中央,是一个低矮的圆形石台,像是祭坛。
暂时安全了。
王有钱首接瘫倒在地,大口喘息,连话都说不出来。张狂靠在墙壁上,快速检查着武器和剩余的弹药,脸色凝重。弹药消耗很大。
陈渊则疲惫地走到那环形祭坛旁,目光被祭坛中央一块微微凸起的、颜色深邃的黑色石碑吸引。石碑上刻着几个极其古老的、扭曲的符号。
他辨认着那些符号,结合之前的所有见闻,一个可怕的猜想逐渐浮上心头。
“这里不是汉代建造的……可能比悬魂殿古老得多。”陈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难以置信,“那些壁画……先民不是在‘献祭’……他们是在‘收集’和‘引导’从‘墟墓’中逸散出的能量和……生物。他们利用这种力量,或者……在试图控制它。”
这个颠覆性的认知,让李教授日记中的警告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恐怖。
“墟”,可能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古老,更加危险。
而他们,正身处其核心的边缘。
就在陈渊试图解读石碑上更多信息时,张狂突然猛地抬起头,犀利的目光投向他们来时的通道。
“声音不对……”他低声道,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警惕,“那些怪物……停下来了。”
陈渊和王有钱也立刻凝神细听。
果然,通道深处那令人不安的窸窣声和嘶鸣声,不知何时,竟然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缓慢的……仿佛某种巨大物体在拖曳行进的摩擦声。
而且,那声音……正在沿着通道,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稳步接近。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不是那些蜂拥的虫群,而是某种更庞大、更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