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基地的隔离生活过了快一周，王有钱己经闲得快要数自己腿毛了。他那只没受伤的手灵活地刷着平板，哀嚎道：“我说同志们，咱这算不算非法拘禁啊？伙食是不错，但连个外卖都点不了，我的胃在呼唤麻辣小龙虾和烤串儿！”
张狂靠在病床上，闭目养神，背后狰狞的伤口己经拆线，但新生的皮肉依旧鲜红，像一幅抽象的地图。他眼皮都没抬，淡淡道：“你可以申请出去。”
王有钱瞬间蔫了，缩了缩脖子：“那还是算了……外面指不定多少‘长生司’的哥们儿拿着我的照片蹲我呢。”他凑近张狂，压低声音，“老张，你说，咱们这回立了这么大功，奖金能有多少？够在潘家园盘个铺面不？”
张狂终于睁开眼，瞥了他一眼：“你的手，值多少钱？”
王有钱看着自己还打着石膏的胳膊，悲从中来：“别提了！这可是能鉴定亿万宝贝的手啊！现在只能用来扒饭！亏到姥姥家了！”
相比这两人一个聒噪一个沉默的病房，陈渊和李教授所在的安全屋则安静得多，空气里弥漫着资料纸张的油墨味和电子设备低沉的运行声。
陈渊坐在电脑前，正在撰写此次太行山之行的正式报告。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屏幕上光标闪烁的位置，正是关于“星枢”融合的细节。
“……关键证物‘星枢’，由李正国教授遗留信息载体与‘墟镜’碎片能量融合而成，目前状态稳定，是研究‘墟’现象及‘长生司’目标的重要实物依据……”
他删掉了“能量融合”几个字，改成了“能量反应强烈，关联性待深入研究”。
隐瞒。必要的隐瞒。
李教授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放在陈渊手边，目光扫过屏幕，了然于心。他拍了拍陈渊的肩膀，没有说话，但眼神里是理解和支持。有些真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在体制内，过度的坦诚有时意味着无法掌控的风险。
“教授，”陈渊抬起头，眼中带着困惑，“‘星枢’里的一些信息碎片……指向性很强。除了己知的西域、南海，还有一些很模糊的坐标，似乎与某些失落的上古部落祭祀有关，甚至……涉及到一些非实体层面的能量节点。‘长生司’追寻的，可能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钥匙’。”
李教授神色凝重：“文明的重启，涉及的层面必然远超我们的想象。物理、能量、甚至……意识层面。‘长生司’的司长老，是个极其危险且博学的疯子，他的图谋，恐怕比我们目前看到的更深。”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基地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我们的报告，需要谨慎。”
陈渊心中一凛，点了点头。他将报告最终版加密发送给老周，关于“星枢”的核心秘密，只存在于他和李教授的加密讨论中。
报告发送成功后，陈渊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与“星枢”的持续精神连接虽然带来了海量信息，但也是一种巨大的负担，他最近开始出现轻微的失眠和幻听，耳边总有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
“感觉怎么样？”李教授关切地问。
“还好。”陈渊不想让导师担心，转移了话题，“张狂和王老板恢复得不错，王老板天天闹着要出院。”
李教授笑了笑：“有钱这孩子，虽然跳脱，但关键时刻靠得住。这次多亏了他和你那个朋友张狂。”
提到张狂，陈渊心中一动。他拿起内部通讯器，接通了张狂的病房。
“张狂，感觉如何？”
“无碍。”张狂言简意赅。
“王老板呢？没吵到你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