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说笑了。如今国难当头，我们都是中国人，理应一致对外，共同抗日。”张大彪正色道。
“抗日？”豹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冰冷，“抗日是你们官府的事，跟我们这些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粗人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的山寨，不养闲人，更不养官兵！”
他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来，指着张大彪的鼻子喝道：“带着你的人，马上给我滚出黑风寨！不然，别怪我豹子不讲情面！”
张大彪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攥紧了拳头，却又无力反驳。
就在气氛僵持到冰点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
“豹爷，我们不白吃你的，不白拿你的。我们可以用东西跟你换。”
所有人的目光都循声望去，落在了站在张大彪身后的冷锋身上。
豹爷眯起了眼睛，重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他注意到，从始至终，只有这个年轻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哦？”豹爷来了兴趣，“用什么换？钱？还是你们身上那几件破烂？”
“用这个。”冷锋指了指土匪们收缴过去的那支三八大盖，“还有这个。”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什么意思？”豹爷的眉头皱了起来。
“意思是，我的人，会用枪。我们留下来，可以帮你守寨子，可以帮你打鬼子。”冷锋的语气依旧平淡，“至于我，能做到的更多。”
“哈哈哈！”豹爷再次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就凭你们这群残兵败将？小子，你口气倒是不小。你说你会用枪，我这山寨里，哪个兄弟不会用枪？”
“那要看是怎么个用法。”冷锋往前走了一步，首视着豹爷的眼睛，“大当家可敢跟我比一比？”
“比？怎么比？”豹爷饶有兴致地问道。
冷锋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校场边上一棵大柳树上。秋风吹过，一片枯黄的柳叶悠悠地从树上飘落下来。
“就比那个。”冷金手指着那片正在下落的柳叶。
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全都愣住了。
“你要打那片叶子？”豹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小子，你不是在消遣我吧？”
“是不是消遣，试试便知。”
“好！”豹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要是能打中，我黑风寨管你们吃管你们住！你要是打不中……”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杀气，己经说明了一切。
“来人！把那支东洋枪给他！”
一个土匪将那支三八大盖扔给了冷锋。
冷锋接过枪，熟练地检查了一下枪况，然后拉开枪栓，将一发子弹推进了枪膛。他没有立刻举枪，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那片柳叶在空中打着旋儿，缓缓飘落。
整个校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片小小的柳叶和那个持枪的年轻人身上。张大彪和王大麻子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柳叶即将落地的那一瞬间，冷锋动了。
他举枪，瞄准，击发。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砰！”
清脆的枪声响起。
那片即将落地的柳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猛地在半空中爆开，碎成了几片。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