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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耀阳、钟离雪、林沐风三人盘膝坐在由纯净能量薄膜构成的平台上,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恢复着几乎枯竭的力量。狗剩安静地伏在一旁,玉角的光芒稳定地输出,维系着与空间站卢雨晴和韦东奕之钥的微弱链接。沈凌渊躺在钟离雪身边,气息依旧微弱,但那双恢复神采的眼睛却异常明亮,如同映照着整个新生界的星河。他似乎在用残存的“炁感”,探索着这个由他父亲定理奠基的新世界更深层的秘密。

“沈凌渊,‘园丁’…是什么?”赫连耀阳沉声问道,这是悬在所有人心头的巨石。归墟残留意志最后广播失败的坐标,指向的就是这个存在。

沈凌渊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穿透了空间泡相对“温和”的表层,仿佛投向了新生界能量与物质构成的更底层。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洞悉古老沧桑的疲惫:

“归墟…是收割者…是评估者…是坟墓…”他每说一个词,都仿佛耗尽了力气,“但‘园丁’…是…播种者…是…培育者…”

“播种?培育什么?”林沐风追问,青龙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修复着伤势。

沈凌渊艰难地抬起一根手指,指向空间泡的中心,那悬浮着、散发着稳定数学光辉的韦东奕之钥。但众人立刻明白,他指的并非钥匙本身,而是钥匙所锚定的、支撑整个新生界空间结构的那片区域——那里,青铜色的几何骨架最为密集、复杂,能量薄膜也最为凝实,隐隐构成一个庞大无比的…基座。

“看…钥匙…照亮的地方…”沈凌渊的声音如同梦呓,“那下面…埋着的…才是…归墟…真正的…目的…也是‘园丁’…想要的…东西…”

仿佛回应他的话语,韦东奕之钥的光芒似乎微微调整了频率,核心处代表“水”之智慧的幽蓝光芒(卢雨晴的晶体数据)与代表“土”之基石的厚重黄光(盘古AI信息)结合得更加紧密。一道更加凝练、更具穿透力的数学光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那青铜基座的中心!

整个新生界空间泡都随之轻轻一颤!

在韦东奕定理之光的照耀下,那看似浑然一体的青铜基座中心区域,物质和能量如同退潮般变得“透明”!一个令人心神剧震的景象,缓缓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基座之下,并非虚空,而是…根须!

无穷无尽、盘根错节、散发着古老到无法想象气息的青铜色根须!它们如同活物般虬结、蔓延,深深扎入新生界空间泡的“底部”,并延伸到空间泡之外,那依然混乱、尚未完全平息的归墟崩溃余波之中!这些根须并非死物,它们内部流淌着粘稠的、仿佛融合了星辰精髓与生命源浆的暗金色液体,散发出一种孕育与吞噬并存的诡异生命力。

而这庞大无比的根须网络,向上支撑着的,正是构成新生界基座的青铜骨架!骨架向上延伸,在空间泡的核心区域,根须汇聚的主干位置,光芒无法完全穿透的混沌能量深处,隐约可见一个…庞大到无法形容的青铜色树桩轮廓!树桩表面布满了玄奥到令人眩晕的天然纹路,那纹路竟与韦东奕定理的某些核心方程有着惊人的几何相似性!

“这是…一棵树?”钟离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寒意。一棵根系支撑着整个新生界、主干隐没在混沌中的青铜巨树?(8)

“不是树…”沈凌渊喘息着,眼中白洞残留的洞察力让他看到了更多,“是…‘世界之树’的…残骸…或者说…根系!”

“世界之树?”赫连耀阳猛地想起古老神话中的名字,“支撑九界的神树?它…真实存在?还变成了这样?”

“支撑…也…束缚…”沈凌渊艰难地解释,“归墟…就是寄生在它…根系上的…毒瘤…利用它的…力量…抽取…宇宙的…养分…凝结…文明标本…”他指向那些虬结的根须和流淌的暗金色液体,“那些…就是…被抽取的…文明…精粹…”

众人心中寒意更甚。原来亿万文明被评估、被标本化,最终被抽取的不仅仅是信息,更是某种更本质的“精粹”,用以滋养这棵(或者说这截)古老的世界之树根系?而“归墟”系统,不过是依附其上的寄生虫和榨取工具?

“那‘园丁’…”林沐风的声音有些发颤。

“‘园丁’…培育…世界之树…”沈凌渊的目光投向根须网络延伸向的、空间泡之外的混沌深处,“也在…等待…它的…重生…或者…更替…”

就在这时,韦东奕之钥的光芒再次变化!卢雨晴显然也通过钥匙的视角看到了这骇人的景象,并做出了反应。代表“推演”之河的幽蓝光芒骤然强盛,开始沿着那些虬结的青铜根须逆向追溯、推演!同时,盘古AI碎片也在狗剩玉角的支撑下,全力解析着根须中流淌的暗金色液体蕴含的信息。

一幅幅破碎、古老、令人窒息的画面,如同倒流的时光碎片,被强行从根须的记忆深处挖掘出来,投射在新生界的能量天幕之上:

画面一:浩瀚无垠的宇宙深空,并非黑暗,而是流淌着七彩的星云。在星云的中心,一棵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巨树静静矗立!它的枝干贯穿无数星系,叶片是旋转的星团,根系深入维度间隙,散发着孕育万物的伟岸生机。那才是完整的、活着的世界之树!

画面二:一道无法形容其形态的“阴影”掠过宇宙。没有实体,更像是一种规则的崩塌、逻辑的蜕变。它扫过世界之树。巨树发出无声的哀鸣,璀璨的枝叶迅速枯萎、星团叶片黯淡熄灭。一个巨大的、贯穿树干的“伤口”出现,伤口边缘,是熟悉的青铜色物质在疯狂滋生、蔓延!如同…感染!

画面三:枯萎的世界之树主干开始崩塌、分解。但在它根系最核心的区域,一点微弱的、代表生机的翠绿光芒顽强地包裹着一小段核心根须,试图遁入维度间隙逃离。然而,数道冰冷的、由纯粹几何光线构成的巨大“栅栏”从天而降(或者从更高的维度降临),封锁了所有去路!那些光线栅栏的形状…赫然是创生之柱的轮廓!但此刻的创生之柱,不再是孕育星云的摇篮,而是冰冷的囚笼和…嫁接工具!

画面西:翠绿的核心根须被光线栅栏捕获、囚禁。青铜色的感染物质如同贪婪的藤蔓,顺着光线栅栏蔓延而上,死死缠绕住那点翠绿的核心生机。青铜物质开始强行抽取核心生机的力量,并以其为“砧木”,在光线栅栏(创生之柱)的框架上,强行“嫁接”出新的、扭曲的青铜枝干…也就是现在新生界基座下看到的这截残骸根系!

画面五:一个模糊的、笼罩在无尽几何光辉中的“身影”出现在画面边缘。它没有具体的形态,更像是由无数旋转的星环、叠加的维度膜和冰冷的数学符号构成的集合体。它“注视”着被嫁接的青铜根系,似乎在…记录,也似乎在…等待。它,就是“园丁”!它利用创生之柱囚禁了世界之树最后的生机,嫁接培育出了这株扭曲的、以吞噬文明为生的青铜世界树!而归墟,就是它设置在青铜树根部的“自动收割装置”!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信息量却庞大到让所有人窒息!

世界之树并非神话,而是真实存在的宇宙基石!它被某种“逻辑癌变”感染、摧毁!而所谓的“创生之柱”,根本不是什么孕育恒星的摇篮,而是“园丁”用来囚禁世界之树最后生机、嫁接培育这株邪恶“青铜世界树”的冰冷工具和能量牢笼!归墟系统,只是依附在青铜树根部的收割机!

“所以…”赫连耀阳的声音干涩无比,“‘火种计划’…所谓的保存文明火种…实际上…是在为这棵吃人的青铜树…提供…肥料?”这个真相,比归墟是评估者、他们是监考官更加残酷百倍!整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为他人做嫁衣的骗局!

沈凌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算是默认。

“那…我们现在的这个新生界…”林沐风看着脚下由青铜骨架构成的平台,感到一阵恶心,“岂不是就建在这棵邪恶树的…根系上?”

“不止…于此…”沈凌渊再次睁眼,目光投向韦东奕之钥照耀下的、那庞大青铜树桩轮廓的深处,“归墟…崩溃…韦东奕定理…重构…秩序…钥匙的光…穿透了…青铜的…外壳…你们…感觉到了吗…那里面…真正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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