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智在现场转了一圈,见屋内摆设整齐,不像是被翻过的样子。可见凶手就是冲着杀人来的,而且下手干净利落,内心十分残忍。
朱永贤偷偷把裘智拉到一旁,问道:“你是不是被金田一附身了,怎么都死九个了?”
裘智无言以对,心中暗暗嘀咕:凶手怎么这么变态,没事就杀人。
众人在李货郎家忙到了中午,才收集完证据。张捕头问过邻居一遍,他们都说没有看到可疑人员。李货郎虽是个卖货的,偶尔会和人产生口角,但都不至于杀人。
众人准备回衙,来到巷子口,就看见老王鬼正在打水。他看到裘智,不由脸色一冷,直接把一桶水泼到了地上。
井水溅到了裘智骑的马身上,马有些受惊,不受控制地在原地打转。王老鬼看到这一幕,阴鸠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发出桀桀的笑声,然后转过身重新开始打水。
朱永贤勃然大怒,他顾不上和王老鬼算账,颤声道:“别怕,紧握缰绳,夹紧马身,别摔了,马一会儿就会安静下来。”
好在裘智骑的是王府良驹,他依朱永贤所言,握紧了缰绳,不一会坐骑自己平静了下来。
裘智觉得王老鬼真的是脑子有病,他跟上一任县丞有仇,自己没招他没惹他的,他反而三番两次找自己的麻烦,还在县衙自残。果然柿子捡软的捏。
朱永贤看裘智无事,才松了一口气,有闲心和王老鬼算账。
他用马鞭指着王老鬼,怒道:“什么东西,摔坏了县丞,十个你也赔不起。”
裘智朱永贤的样,生怕他一鞭子抽过去,赶忙握住男友的手,轻声道:“算了,和他计较什么。”
裘智对于这种疯子,素来敬而远之,而且王老鬼没有犯法,自己不能把他怎么样。朱永贤最听爱人的话,狠狠地剜了王老鬼一眼,不再多说。
白承奉暗暗感慨:太上王说的话比圣旨还管用啊。
众人回到县丞衙,裘智看大家累的够呛,让他们先吃午饭再开会。
死人不是好事,不过凶手越疯狂,就越有可能留下线索。裘智似乎有了些眉目,但还缺少犯案动机。他感觉这个动机就像是一条主线,可以将这三起案子串联起来。
裘智把众人召集到三堂,先叮嘱李巡检:“今天发生的是第三起案子了,如果巡夜的人手不够就再招人,夜里必须盯紧了。让差人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算宵禁结束,也不能让他们散了,等街上人多了才能下班。”
现场没能找到凶器,裘智怀疑凶手还会继续作案。他就不信凶手能飞天不成,这次拉长了巡夜时间,凶手无法趁着街上人少的时候动手,增加了凶手被路人看到的可能性。
李巡检赧然低下头,前几天裘智已经命他加强了巡逻,但还是发生了新的案子。李巡检觉得自己好像被凶手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
裘智想着已经是下午了,赶忙挥手让李巡检先行离会,去安排晚上的巡夜,以免来不及。
李巡检立刻领命下去,打算好好地教训一顿下面的人,让他们长点心,别再给自己丢脸了。
裘智环视众人一圈道:“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陈快总性子最急,裘智话音刚落,他就急不可耐地道:“凶手这次作案,不仅一刀致命,还把门给拴上了,不像前两次都忘了关门。就像您之前说过的,凶手变得更聪明冷静了。”
齐攥典想着自己之前提出的错杀论,如今发生了第三起案子,而且凶手明显是同一人,因此周大年之死定然不是误杀。
齐攥典怕裘智怪罪,心虚道:“老爷,以下官之见,凶手应该是和周、刘、李三家都有仇。”
朱永贤在一旁实在忍不住了,吐槽了一句:“这凶手干嘛的啊,怎么和这么多家都有仇,天天不干正事,只和人结仇吗?而且多大的仇,能灭门?”
“等等。”裘智听到‘灭门’二字,似乎想到了什么,打断朱永贤的话:“你说灭门并不准确,刘、李两家确实被灭了。周家可还留下个周小庄呢,他家老的老,小的小,凶手要杀易如反掌。”
朱永贤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裘智给自己挑起了语病,他瞬间脑洞大开,分析道:“这事肯定是周家兄弟其中一人干的。”
裘智一脸愿闻其详的表情看着朱永贤。
朱永贤清了清嗓子:“周大年一家要是都死了,他的财产会一分为三,凶手肯定不乐意啊。所以留下周小庄,等他取得了周小庄的抚养权,再把周小庄弄死,他就能继承全部财产了。”
裘智歪着头思考了半天,问道:“那凶手怎么能保证,自己获得周小庄的抚养权呢?”
朱永贤打了个磕巴,突然灵光一闪,拍手道:“我知道了,周大河是凶手。你想啊,长兄如父,他是老大,最有可能替弟弟抚养孩子。”
裘智继续追问道:“那周大河同刘、李两家有什么仇?”
朱永贤被裘智给问倒了,一时想不出来,过了半晌才支支吾吾道:“那有没有可能是两个凶手,甲杀了周家,乙杀了刘、李两家。”
裘智思索片刻,然后指了指东次间,道:“你跟我进屋,我有事问你。”
朱永贤一下子不安起来,心中暗道:不好,完了,生气了。
裘智一直三令五申,办案的时候,自己可以旁观,但不能插嘴。刚才自己实在忍不住了,说了一两句,不见好就收,还一直和裘智抬杠,让裘智在下属面前难做了。
朱永贤恨不得抽自己两下,心里琢磨着待会进屋要不要直接找块搓衣板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