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看到长子如此宽厚,老怀大慰,欣慰一笑,溘然长逝。
关山晓看母亲没了动静,心下大骇,连滚带爬地到了床边,用手探了探母亲的鼻息。
他悲痛欲绝,回头望向哥哥,放声大哭:“母亲走了!”话音未落,一阵狂风骤起,将屋内的烛光尽数吹灭。
“吱呀。”
黑暗中突然传来了突兀的开门声,众人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只见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时他们才想起蜡烛已经灭了。
苗氏知道婆婆一直在拜保家仙,总搞这些神了鬼了的,她方才心里骂了婆婆,如今这风来得古怪,心中有些害怕,低呼一声,颤声道:“莫不是常大仙来了。”
人在黑暗中本能地感到恐惧,加上赵老太太骤然离世,苗氏此言一出,众人心中俱是一紧。
苗氏和关山远的儿子今年十二,堂兄弟中以他年纪最长。关大依偎在母亲身旁,呜咽道:“母亲,我怕。”
苗氏搂着儿子低声安慰,屋内一片死寂,偶尔传来几声低沉的抽泣。
“咯噔”又是一声怪响,关大忍不住一颤。
关山晓毕竟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了二十来年,练就了一身的胆量,见此异状并不慌乱,沉声道:“把蜡烛点上。”
屋里的丫鬟早已吓得瑟瑟发抖,一时没了主张,听了三爷的话,才勉强稳住心神,取来火折子,重新点亮了烛火。
有了光亮,众人立刻镇定了下来,围在床前,开始为老太太哭丧。关山远和关大,一个是长子,一个是长孙,论理应该排在最前头,关山晓则默默退到一旁。
关山远想起慈母的音容笑貌,哭得痛不欲生,几欲昏厥。赵老太太不喜长媳,苗氏便拦着自己的儿子同婆母亲近,因此关大和奶奶关系疏远,不似父亲那般伤心。
突然,关大指着赵老太太的遗体,失声道:“你们看,奶奶的脖子。”
众人都跪在关山远和关大身后,视线被他们二人遮挡,无法看到赵老太太的遗体。现在听关大语气有异,才一个个围了上来。
文氏和苗氏胆子小,躲在后面不敢看。关二自幼习武,将来打算投军,有意显示胆识,冲到了最前面。
“这是常大仙咬的?”关二看到祖母脖子上有两个小洞,像是被蛇咬的伤口,不敢置信地喊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裘智的病假批了下来,政宁帝那边也传了话过来,让裘智和朱永贤回京休养。
裘智在宛平住了两年多,对这个地方有些感情。新的县丞尚未到任,他就与朱永贤商量,不急着回京,等新任县丞来了,交割妥当再走不迟。
朱永贤一向听裘智的话,自是答应了下来。周讷和县丞衙的人闻讯更是喜出望外,裘智要是拍拍屁股走了,好多事都得落在他们头上。如今裘智愿意多干几天,他们自然不会把人往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