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晓捂着脸,气急败坏道:“你居然敢打朝廷命官。”
朱永贤咬牙切齿道:“打的就是你。”他指着关山晓,吩咐曹慕回:“给我,往死里打,打出了事,我担着。”
关山晓未曾料到宛平居然有比自己更狂妄的人,一时呆滞,不知如何反应。
朱永贤看关山晓眼不错珠地盯着裘智,以为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怒火更甚,口不择言:“我告诉你,老子在太庙都敢打人。”
裘智之前没听朱永贤提过他在太庙的光辉事迹,闻言一怔,幽幽道:“你什么时候动的手,我怎么不知道。”
朱永贤怕裘智担心,嘿嘿一笑,挠着后脑勺,装傻道:“梦里,梦里动的手。”
裘智当然不信,只是朱永贤不愿说,便不再追问,轻哼一声,也就作罢。
关山晓不由气结,心里暗道:我还在梦里当皇帝呢。这话要是说了出来,搞不好都得掉脑袋,他只敢在心里嘀咕一句。
“裘大人是来查案的,还是来显示自己官威的。”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女声,众人回头看去。
裘智见来人约莫四十,身穿孝服,腰板挺得笔直,一脸倨傲之色,眉眼和关山晓有几分相似,想来是关家老二。
赵老太太只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关山悦,由父母做主,嫁给了关老太爷一个李姓同僚的儿子,夫妻二人育有一子一女。
关山悦的丈夫在重庆巴县做官,她一直随夫赴任,但去年底接到书信,父亲过世,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便带着女儿李竞灼回了老家,一来看望老母,二来替丈夫侍奉严亲。
关山悦是关家出嫁了的姑奶奶,小厮第一个就去李家送了讣告。今日一早,关山悦带着女儿上门哭丧,听到了外面的乱子,大步流星地赶了过来,给弟弟撑腰。
裘智看眼前乱糟糟的场景,朱永贤和关山晓剑拔弩张,关山悦又是一脸戾气,不禁有些头疼。
他微一沉吟道:“把关千户找个屋子关起来,咱们先去灵堂转一圈,再去看看关家大爷的尸体,最后问关千户的话。”
裘智担心朱永贤待会真和关山晓动起手来,场面将难以收拾。毕竟关山晓现在是嫌疑人,若有罪,上报刑部依法处置;若无罪,再由朱永贤收拾他不迟。
关山晓惊愕之余怒不可遏:“你居然敢囚禁朝廷命官。”
裘智指了指自己的脚,道:“你先动的手,我看闹大了,是谁遭殃。按律,部民殴打本县长官,徒三年(注2)。”
关山晓暴怒,吼道:“我是千户,不归你管。”
曹慕回看关山晓似乎又打算动粗,于是一拳将他掀翻在地,死死按住。
裘智冷笑道:“你在丁忧期间,就是我的治下部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