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贤看裘智盯着棺材发呆,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裘智神色凝重,吩咐张捕头:“把棺材打开。”
“我看谁敢!”关山悦身形一闪,挡在棺材前,怒目圆睁地瞪着裘智。
关山悦自幼和弟弟一起习武,李家亦是武勋世家。李竞灼家学渊源,又肯吃苦,年纪不大却刀枪剑戟样样精通。
灵堂内气氛剑拔弩张,李竞灼毫不犹豫地跨步上前,与关山悦并肩而立,扫视众人:“我母亲是五品诰命,谁敢放肆?”
白承奉知道裘智受伤,朱永贤心里正憋着火呢,只有裘智能安抚住他家王爷。现在让裘智顺心比什么都重要,他说的话就是圣旨。白承奉捅了捅文勉,冲着他一努嘴。
文勉会意,大步走上前,看都不看关家母女一眼,一掌推开了棺材。
顿时,一股刺鼻的尸臭弥漫开来。文勉距离最近,被臭气呛得连连咳嗽。
金佑谦用手捏住鼻子,上前仔细查看了棺材中的赵老太太,见其面容已开始腐烂,不由微微一惊,这个腐败的速度不同寻常。他又偷瞄了文勉一眼,见对方只是咳嗽,并无大碍。
金佑谦回过头,对裘智道:“老爷,赵老太太死了肯定不止一天了。”
文勉也缓过劲来,点头附和道:“没错,至少有三四天了。”
文勉之前在边境驻守,时有罗刹流匪扣关,两军交战伤亡在所难免。他虽不是仵作,但见多了死尸,琢磨出不少门道,凭经验可以简单地判断死亡时间。
裘智听俩人都这么说,便知棺内的尸体腐烂得厉害,立刻命秦仵作将赵老太太抬回殓房。苗氏和文氏同婆母关系一般,裘智要验尸,她俩都无所谓。
关山悦本来用手掩鼻,见裘智要带走母亲,立刻张开双臂,挡在棺材前,朗声道:“谁敢动我母亲的尸体?”
秦仵作不将关山悦这个女流放在眼里,走到棺材旁正要抬尸。关山悦出手如电,一把将他推开。秦仵作猝不及防,踉跄倒地。
文勉看关山悦的仪态就知她是练家子,关家卧虎藏龙,人人会武。但没想到,她和关山晓一样的暴脾气,说动手就动手。文勉不敢大意,将金佑谦护在了身后。
裘智腿脚不便,只能让白承奉把秦仵作给扶了起来,关切道:“没事吧,摔到哪了?”
秦仵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道:“没事,没有受伤。”
关山悦到底是女子,比关山晓心肠略软了些,不想伤人。秦仵作只是被她推了个跟头,并无大碍。
关家姐弟不将县丞衙的人放在眼里,裘智也不禁动气,冷冷地看着关山悦,沉声道:“你母亲死状有异,你身为子女,不思替母亲查明真相,反而百般阻挠,是在替谁遮掩?”
关山悦早就听报信的小厮提起过母亲离世后的种种诡异,母亲刚咽气,遗体便迅速腐败,脖子上还有两个血洞,像是被蛇咬的。
她知道母亲笃信保家仙,而且那玩意颇为邪乎。关山悦听完小厮的讲述,第一反应是,莫非保家仙作祟。但她年过四十,跟着丈夫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知道世上并无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