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看着空白的石碑,从里到外这里没有一件东西指向夏油杰,并且他在上供香蕉的时候心中也没有任何人,但是贡品还是掉到了夏油杰面前。
夏油杰站在他的身边,男人大约比他高出四十厘米,在身体和体型的绝对差距之下,无形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他嘴角上扬,紫色眼眸蕴藏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特地把他支开,是想对我说什么吗?雪。”
身体瘦弱到像是营养不良的少年人仰头看着他,雪轻声询问道:“您真的叫做枷场悟悟子吗?”
面对如此直接的询问,夏油杰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甚至那双紫色的眼眸都泛着古怪的光亮,“好孩子,你发现我是谁了。”
雪想过他会不满或者是尝试继续隐瞒,但是唯独没有想到夏油杰会是这样带着笑意,用一种甚至是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我不明白您对我这么好的理由,是想让我帮您复仇吗?”雪硬着头皮把设想好的话说出口。
夏油杰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他头一次在雪面前这样开怀的笑,整个人都像是风中的树木一样微微摇晃,在短暂的笑声结束之后,夏油杰的手肘搭上了雪的肩膀,他的动作是毫不掩盖地亲昵,彷佛眼前的人被他深深看重。
“小雪花,你是准备用现在的这副小身板在高专里面暗杀五条悟吗?”夏油杰指了指雪瘦弱的胸膛。
他笑着说道:“复仇的前提是要有仇恨,我对他没有那样的情绪,即便是死于他之手。”明明是提起自己的死亡,但是夏油杰的脸上却没有压抑的负面情绪。
“那夏油先生想让我做什么呢?”雪再度发问,他感觉自己现在很接近夏油杰的真实目的。
夏油杰很快恢复了平日里端正的模样,层层叠叠的袈裟给他增添了几分肃穆,可是偏偏朝下看的紫色眼眸多了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我想让你看清楚真正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他的声音带着异样的冷意,语气像是冬日的风一般冷厉,“为什么像你一样的孩子总是遭受不好的对待,明明咒术师在咒灵的手中一次一次拯救了他们卑贱的性命,但是那些猴子始终肆无忌惮地对你们动手。”
夏油杰俯下身,他看着那双年轻天真的粉红色眼眸轻声说道:“我的目的就是从他们的手中保护像你一样的孩子。”并且把那些猴子们在世界上清理掉而已。夏油杰隐去了后半句,现在还不到让眼前的孩子接触这个的时刻。
居然是真的啊,雪暗自在心中感叹,如果是为了钱或者权利地位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好,偏偏是为了理想去当了诅咒师。
短暂的交心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无声地变得更加融洽了一些。
夏油杰看着他,脸上再度浮现笑意,“不用苦恼,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什么时候。”他的语气很轻,但是却彷佛某种几近笃定的承诺,雪被他虚虚揽入怀中,眼前的一切都夏油杰的怀抱遮挡,在此刻他居然真的有种被死死拥抱住的窒息感。
但是那只是一种虚幻的错觉,夏油杰的身体依旧轻飘飘地穿过了他。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是五条悟的学生,也会是我唯一的弟子,我会对你竭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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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依旧在跑,他尽量保持住自己的呼吸,克制住小腿的颤抖,自从上次夏油杰对他说出那句话,他们就开始了魔鬼训练模式,这样的方式正合他意,于是在高专的各个训练场所都能够看到雪的身影。
跑完圈数的雪白皙的面部涨红,他几乎直不起身,坐在断树下尽量平复自己的呼吸,等到呼吸频率堪堪恢复之后,夏油杰的手指划过另一边的武器架,锐利的兵器反射出一抹银白的冷光,他笑着问道:“你喜欢用哪一个?”
其实他更喜欢用枪来着,雪咽下了心中的想法低声说道:“我没有用过冷兵器,不知道自己喜欢哪一个。”
高专提供的食物虽然美味程度不够,但是量给的十分可以,雪每天都能够尽情吃到饱为止,仅仅是吃饱饭加上每日训练一个星期,他的精气神和身体就和以前既然不同,甚至雪感觉自己的身高都彷佛在向上长。
夏油杰看着他说道:“如果不喜欢使用兵器的话,那就着重磨炼你的咒术你体术。”
雪点点头,他随手拿过一个小板凳,结果刚准备坐下来的时候板凳就在他手中化作碎屑飞扬。
他表情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人也站了起来,不再试图坐下。
夏油杰不带恶意地轻笑了一声,他甚至低声安抚道:“你没有收到过系统的训练,在咒力充裕的状况下确实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夏油杰看着地面上的碎屑提议道:“或许我们需要一些别人控制办法。”
雪盯着自己的手忽然说道:“手套。”他无声地抓握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在日常生活中带上束缚自己,摘下的时候就意味着要战斗。”
远在东京的雪偷偷剽窃了中原中也的手套创意。
夏油杰点点头,“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微微低头,狭长的紫色眼眸带着几分严肃地问道:“新的问题来了,小雪花,我们手里面现在没有一分钱。”
夏油杰自从上次突然奇想给他起了一个昵称之后就经常这样含着笑意逗弄他。
雪顿时失去了所有力量,他的小板凳被自己摧毁,按道理来说又欠上了一笔小账,上回树的前还没还清呢,虽然夜蛾正道没有对他多说什么,但是那应该也是比较名贵的树种。